地已為齊地,咱們都是齊人呢?!
“義濤啊!”重玄勝渾似不覺他的心情,語氣親暱地道:“我給你的這張紙,你收好了。你的貢獻全都一併記錄在裡面,等戰後酬功,少不了你的富貴!”
劉義濤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將軍……咱們這是要走?”
“不,不是咱們。”重玄勝道:“只是我這一部士卒要進行戰略轉移,你和你的部下,還是要幫我大齊守住這座錫明城的!”
劉義濤都快哭出來了:“這……我……怎麼守?”
重玄勝顧自吩咐青磚去舉旗集結隊伍。
然後才對劉義濤道:“慌什麼?我齊國人哪有怕夏國人的道理?直起腰來!”
視線掠過劉義濤惶恐的姿態,看了看天色。
“算算時間,咱們的援軍也該來了……”他如是說著,招了招手:“附耳過來。”
劉義濤欲哭無淚地湊近,聽重玄勝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
不由得半信半疑:“當真?”
“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姜青羊嘛!”重玄勝又把姜望推出來。
劉義濤其實並不相信。
戰場上的話,誰信誰傻。
再怎麼信義無雙,這信義二字,也是對朋友,不是對敵人。
他當然要做兩手準備。
心裡已經在琢磨著,如何才能在夏國的侯爺面前證明自己的“清白”,如何刻畫自己“忍辱負重”的形象。該怎麼讓人相信……自己“撥亂反正”的過程是真誠的,這麼多夏軍將士的性命,都是因為自己才得以保全!自己這是失地存人,是戰略眼光!
但不管他如何去想,重玄勝已經一舉旗幟,乾脆地帶人離了城。
對這座駐守了好幾天、吞沒了足足七支夏軍援兵的城池,沒有半點留戀。
留給劉義濤的最後一句話是——
“對了,那個叫劉大勇的,你照顧一下,不要叫誰拿他洩恨了。以前你們都是夏人,以後你們都是齊人……當然,不想照顧也隨便你。”
照顧你娘個腿!
去你孃的劉大勇!
回頭就砍了他!就是這孫子騙得咱們蔣將軍大意了,才叫爾等齊狗鑽了空子。不然老子何至於這麼進退兩難?
劉義濤憤憤不平地想。
……
……
“你剛才跟劉義濤說的援兵,是什麼援兵?”出城的路上,姜望問道:“你發那麼多信,聯絡了誰來?”
重玄勝隨口道:“我聯絡的人,一半已經被我們俘虜了,現在還綁在錫明城裡,另外一半,還在趕來的路上。”
“所以你是騙他的?”
“當然不是。”重玄勝笑了笑:“咱們已經在東線戰場上消失了這麼久,算算時間,重玄遵也該著急了……”
進入臨武府戰場之後,穿插敵後,趕了四天的路。攻佔錫明城之後,守株待兔,又守了四天。
在重玄遵的視野裡,得勝營已經消失了八天。
姜望捫心自問,若自己是重玄遵,在戰場爭功的緊要時候,讓重玄勝這麼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在視線裡消失了這麼久……的確很難保持淡定。
但……
“重玄遵如何就一定會來錫明城?”姜望忍不住問道。
重玄勝道:“你跟他才交過手,在你看來,神臨境界的重玄遵,實力如何?”
姜望實話實說:“雖是初入神臨,亦是神臨境中強者。”
“所謂無憾、所謂無缺、所謂無漏……真是美妙的境界。”重玄勝感慨了一聲,問道:“你也在等吧?”
“快了。”姜望說。
“不用著急。你這次不神臨,我也一定能贏。”重玄勝的語氣,從容又篤定:“機會已經給到我,萬沒有丟掉的道理。”
重玄勝慢條斯理地說道:“整個東線戰場,現如今誰能跟他重玄遵爭呢?鮑仲清心機有餘,魄力不足。謝小寶還沒長大……唯有重玄遵能來,他也一定會來。”
隨口貶了一下老朋友,重玄勝繼續說道:“他不知道我們在哪裡,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但可以察覺得到,夏國開往前線的援兵,有所減緩。以他的智慧,當然可以猜想到,我們一定已經繞到了夏境後方,正在做些什麼……所以他一定會來!”
“而錫明城乃三府樞紐之城,他要想在軍功上壓制我,這就是他的首選,他繞不開的。”
姜望自是相信重玄勝的判斷的。不過這會他有另一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