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爐森鐵河(2 / 4)

小說:赤心巡天 作者:情何以甚

生意還做不做?那些最耗錢的機關術還投入嗎?”

魯懋觀面色凝苦,有歲月賦予的沉毅,老農似的輕撫大鐵爐的外壁,像是撫摸他的莊稼:“開,為什麼不開?生意做得好,為什麼不做?其實很簡單,錯的反對,對的保留,我們墨家一直是這樣求實的。我不會否定錢晉華的所有。”

明翌道:“鉅子說不會否定錢晉華的所有,但下面正在這樣做。現在那些為墨家賺取最多財富的人,正在遭受最苛刻的指責。”

魯懋觀看著他:“你是覺得矯枉過正嗎?”

明翌反問:“鉅子覺得呢?”

“矯枉必須過正!”米夷出聲道:“不如此不足以打散‘錢墨’之心。我們拖到今天才來召開這尚同會議,不也是想多看看鉅城在衝突下的變化嗎?”

她隨手取出一根鐵條,將它壓得拱起:“我們把鐵條彎到這個程度,正是給它留下回彈的餘地。”

然後一鬆手,鐵條瞬間繃直。

明翌的投影有些模糊,但他的聲音很清晰:“當你說出‘矯枉必須過正’這句話,你不會只是把鐵條彎到微微拱起的程度。你這句話傳到下面去,他們一定會把鐵條反向折斷。”

米夷道:“反之亦然!當你覺得貢獻可以掩蓋錯誤,那些錯誤就永遠不會被正視,只會在往後的時間裡,愈演愈烈。這根鐵條永遠也直不起來。”

眼瞅著這兩位的討論有趨向激烈的架勢,代表墨賢‘良杞’的木鳶,換了一副語氣:“看來兩位有‘矯枉’的共識,只是在程度上有爭議。但要我說,米夷只是‘激烈’,還遠遠夠不上極端。如果舒惟鈞在這裡,聽到鉅子不肯否定錢晉華的全部,說不定轉身就走。”

墨家太古老了。萬萬載的時光沖刷太多支流,哪怕同為“舊墨”,內部也有不同。

如果說魯懋觀是“崇古”,舒惟鈞就是“泥古”。那是個事事都要因循墨家最初規矩,不容許有一丁點改變的人。

“尚同”會議的參會人數,一般都是十一人。

錢晉華死了,魯懋觀替為鉅子。魯懋觀原來的席位,也有其他人頂上。但之所以現在還是缺席一個,少的正是舒惟鈞。

舒惟鈞常年不在鉅城,甚至不在現世。他行走在諸天萬界,身體力行,砥礪武道,傳播墨家的思想。

在錢晉華當上鉅子、推行‘錢墨’之後,他拒絕再跟鉅城聯絡,是一位性格非常鮮明的武道宗師。

魯懋觀慢慢地說道:“舒惟鈞有舒惟鈞的想法,良杞有良杞的想法,魯懋觀有魯懋觀的想法。分歧一定會產生,但最後我們還是要團結往前走,這正是‘尚同’的意義。”

“他不來,就等於同意所有。”有著鐵一樣的黑亮膚色的米夷說道。

“現在好像都反對錢晉華了,似乎他什麼都不是,但是當初支援他的人也不少。我有時也感到很困惑。不如直接說共識吧。”架橋的遠端,一個鋼鐵所鑄的人形走近了,鐵靴和鐵架碰撞,是鐵和鐵的交響。

他的聲音也是真正的鋼鐵之聲,分不清性別:“我們的確需要統一一下觀點。”

魯懋觀道:“既然欒公都這麼說了——這次會議的主題,是‘正本清源’。錢晉華的確扭轉了鉅城的財務窘境,這一點不可否認。但‘錢墨’思想蔓延帶來的問題,我們也不可忽略。在過去的那些時間裡,我們正在失去自己,如人們所言變成一個純粹的商會組織。”

他面上的皺紋裡滿是真摯,懇切地看著所有人:“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我們首先要在精神上回歸墨家核心,遏制‘金錢至上’的思想。在具體的方法上,要做出相應改變。經商必須要牟利,但牟利需要有底線,要‘取之有道’。我們的底線,就是墨家的精神。”

“這個前提我是同意的,相信大家沒誰會反對。”代表墨賢‘良杞’的木鳶道:“鉅子不如具體說說你和韓煦的合作。我對直接下場參與天下之爭,還是有些疑慮。”

為了挽救墨家,很多人都做了很多努力。

如果說“啟神計劃”是饒憲孫的嘗試,“錢墨”是錢晉華的嘗試,墨家入雍,就是魯懋觀的嘗試。

錢晉華和魯懋觀雖然思想對立,幾成仇讎,一度老死不相往來,但是誰也不曾壞過誰的事。

因為他們都是真正為墨家著想,只是各自路不同。都知道現在的墨家經不起折騰。

哪怕墨驚羽作為墨家入雍的重要人物,在意外身死之後,被錢晉華順手做局。在新墨舊墨對立的關鍵時候,有不少人懷疑墨驚羽的死有問題,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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