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舊時百姓簷下燕(最後一天求月票)(2 / 6)

小說:赤心巡天 作者:情何以甚

起不久前失敗的啟明新政,有些無法盡述的感慨:“我真想看看凰唯真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惜《楚略》裡涉及他的部分,只有他建立演法閣、擊殺遊玉珩之類的記載,其餘經歷大都語焉不詳,多為側證。”

左光殊說道:“其實司馬衡先生當年寫《楚略》的時候,對凰唯真有過詳筆。但後來山海境不斷昇華,凰唯真有了歸來的苗頭,關於他的定論,就變得模糊了。”

史筆講究蓋棺定論,現在凰唯真的棺材板沒有蓋穩,自然過往一切都要重新斟酌。《史刀鑿海》這部史學經典,也不是一著永著,而是在漫長時間裡不斷推翻、不斷修訂。因為歷史的真相,常常有許多個維面。

信史的這個“信”字,不是說它永遠不會錯,而是它永遠服從真相。

姜望嘆道:“凰唯真的定論變得模糊,演法閣的定位也跟著模糊了。”

左光殊道:“有時候我也會這麼覺得——演法閣本身的演變,比它所推演的術法更莫測。”

姜望忍不住道:“舊時百姓簷下燕,如今養在雀籠中?”

“這麼說倒也沒錯。”左光殊並不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掩飾什麼,認認真真地說道:“但演法閣本身巨大的構建成本,就已經註定它無法被平民所擁有。凰唯真自己倒是建了幾座演法閣,對所有人開放,但也只是杯水車薪。且在他死後,就收歸國有。”

演法閣的構建成本,的確是不可忽略的問題,它本身就構成門檻,完成了階層的篩選。

但這絕對不是最核心的問題。

因為成本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問題。真正無解的問題,是楚國貴族不願意解決這個問題。

楚國世家與平民之間堅不可摧的壁壘,才是根本。

如今九百多年過去了。當初凰唯真要做的事情,事實上如今太虛閣已經在做了,比如《太虛玄章》。

要論構建成本,太虛幻境的所耗,遠非演法閣可比。但這個成本被主導現世的所有勢力一起均攤了,尤其以太虛派自己付出最多。最後也是在諸方勢力的妥協與權衡之下,才有了太虛閣的成立,才有了《太虛玄章》的全面推行。

就姜望的感受而言,推行《太虛玄章》的過程,並沒有遇到太強大的阻力。

這讓他在今天忍不住想,凰唯真當年所做的一切,難道真的沒有動搖什麼嗎?

“凰唯真當年的死,跟他選擇的道路有關嗎?”在這人來人去的小店,姜望又問。

“已經過去了太久,當年的真相都被掩埋。很長的一段時間,凰唯真這個名字都是禁忌,但是他的貢獻一直被肯定,他的傳說始終存在。”左光殊道:“雖然我不知道他當年身死的詳細經過,但我想凰唯真那樣的人,如果他自己不想死,應該沒誰能殺得了他。”

“也許他當時的離去,就是為了現在的歸來。”姜望看著左光殊:“光殊啊,你如何看待凰唯真有可能帶來的變化?”

左光殊顯然對這個問題是有過思考的,他認真說道:“就我個人而言,我需要維護左氏的榮譽,但我不認為榮譽長久的基礎是壟斷所有機會。我認為像楚煜之這樣的人,應該擁有更廣闊的可能。我不害怕競爭,如果有一天我生兒育女,我希望他們也不必害怕競爭。而我照顧這份希望的方式,是好好教導他們,而不是提前趕走他們的競爭者。”

他只說“個人”,只說“認為”和“希望”,因為船大難掉頭,舵手的意志有時候也要被浪潮裹挾。左氏從開國到現在,不斷開枝散葉,已是多麼龐大的家族。盤根錯節,深植於這個國家的各個角落。今天左光殊是左光殊,他可以有他的想法。他日左光殊是淮國公,他需要代表的,是左氏的集體意志。

姜望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拍了拍左光殊的肩膀:“記得買單,我去一趟越國。”

左光殊沒有問他去越國做什麼,只看著他:“如果你是我,你怎麼選?”

“我不是你。我無法感受你所感受到的一切,所有想當然的選擇都太愚蠢。”姜望起身道:“不要找我要建議。但你要是單問我個人的選擇——我會支援左光殊的一切決定。”

左光殊十分感動,正要說點什麼。

姜望又道:“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只要我的白玉京酒樓還開一天,就有一個你燒水的位置。”

“老闆,買單!”左光殊摸出五枚提前換好的銅錢,排在桌上。

他只付了自己的。

……

……

洞天之寶【章華臺】,其原身乃太元總真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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