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了這頭兇獸的枷鎖。
那火炬被熄滅了,此後是長夜裡不絕的鬼祟!
“真是……夠勁啊!”
星月原的白玉京酒樓裡,一個面容奇古、左眼有一處豎著的刀疤的壯年男子,正獨坐九樓靠窗的位置,聽著酒客們的議論紛紛——
自姜真君在此建樓立宅,星月原結束了長期以來的混亂局面,治安大好。星月原乃關鍵之地,白玉京酒樓天下知名,南來北往,東通西達,天下行商,皆從此過。
景國人、齊國人、牧國人、楚國人、法家、佛家、儒家、墨家……往來無忌,魚龍混雜。
說這裡是天底下訊息最靈通的地方,也不算誇張了。
平等國清晨才奉上仇鐵的屍體,下午這白玉京酒樓裡的酒客們,就討論上了。
這等訊息,實在好飲。
面容奇古的壯年男子,身上還披著輕甲,久經沙場的氣質根本遮掩不住,一看就不好惹。
他舉起碗來,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意猶未盡。
訊息雖然很好,但還可以更好。
酒雖然不重要,但也……
窗外投進來的天光,被突兀地遮了一下。
一位不速之客,坐在了他的對面。
“夏侯烈,你說什麼夠勁?”
來者點名道姓,十分直接。
讓整個酒樓,都靜了一霎。
再看此人,身長手長,有些病瘦的樣子,不及夏侯烈那樣血氣旺盛。但眼神沉晦,有一種壓抑得極深的、歇斯底里的瘋勁兒。
他是景國蕩邪軍統帥,匡命。
荊國六護七衛,除皇室嫡系三軍外,都是一方諸侯。
其中號為【驍騎】者,乃荊國左護軍。
驍騎大都督夏侯烈,以身份而論,堪比宗王。抬眼看著眼前的人,呲牙一笑,舉起旁邊的酒罈來:“當然是說這酒,白玉京的好酒!”
說著為匡命也倒了一碗。
酒液如山泉,清澈的積在酒碗裡。
匡命並不去喝,甚至不去看:“看起來確實是很烈!”
“兩位客官可是對這酒不太滿意?確實,它不太配得上二位的身份!”白掌櫃今日客串跑堂,親自端菜過來——是很有點鍋香在的。白玉京酒樓名氣越來越大,服務倒也沒有原地踏步。
連玉嬋雖然已證神臨,在這種時候還是有些怯場,畢竟到店的是兩位霸國軍事統帥。尤其象國在景國面前向來是附庸的身份,可以說毫無話語權可言。
白掌櫃則不同,跟著東家已是什麼場面都見過了。這會還有心情推銷:“小店全新推出證道酒!感鎮河真君之道韻而生,得天道之造化,有氣機之無窮——”
“我沒帶錢。”夏侯烈截斷了他。
白掌櫃笑容不改:“瞧您說的,您這樣的貴客,小店是提供掛賬服務的。”
“可以啊。”夏侯烈往前一努嘴:“掛他賬上。”
“本人滴酒不沾!”匡命說。
“客官慢用!”白掌櫃笑容滿面地把菜放下,風度翩翩地轉身走了。
夏侯烈對匡命笑道:“估計我下次過來,白掌櫃就不會親自給我上菜了。”
“你待他倒是寬容。”匡命意有所指地說。
向來以暴烈著稱的夏侯大都督,今天已經笑了很多次。
“我對人才一向寬容!”夏侯烈笑著道:“他若肯來荊國,驍騎副督虛位以待!”
“我說夏侯都督怎麼隻身離國。”匡命道:“原是招攬人才來了!”
“左右無事,閒來逛逛!”夏侯烈看著匡命:“倒是你,堂堂八甲統帥,不好好待在景國,也出來瞎晃悠,被人殺了怎麼辦?現在外面多危險啊!”
荊國未來數十年的國策已定,基本不再外拓,全力備戰神霄。
他們這些半軍半王的軍府領袖,也就相對自由,可以多分一點時間在修行上。
驍騎大都督咧開了嘴:“宗掌教還能去找鎮河真君負責嗎?”
“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匡命這時候也帶笑,但笑起來比不笑更陰冷:“我和驍騎大都督坐在一起吃飯,我要是出了事,肯定是都督的責任吶。”
平等國的優勢正在於此,他們是光腳的,他們可以永遠蟄伏,只在殺戮的時候露頭。景國作為中央帝國,卻不可能永遠龜縮在國境內,需要向諸天萬界施加影響力。
平等國膽敢對景國宣戰,就是想用不設限的血腥報復,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