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時時取用。一旦出現巨大虧空,在對官道絕巔的幫助上,不免就要有所削減。
所以東國天子此戰,必要有所收穫。
傾國勢而戰,無功即敗!
可是就連冥府對齊國的支援,都不足以動搖東國天子的決心。
這說明他想要的更多。
地藏再看姜述,已不是一個看到機會想要趁機撕一條肉走的過路皇帝,而是一個坐在那裡拿著刀想要分肉的東國帝君!
前者可以爭取,後者只能拼命。
但這位大齊天子的所求,究竟是什麼呢?
“這真是誤會了!”姜述的解釋有幾分認真,又有幾分漫不經心:“朕建望海臺,並不是針對佛陀,誰意想中央能逃禪?朕又怎知你何時出世?修築此臺,鞏固東海,不過是佈局以後,為的是在神霄戰場開啟後,壓制海疆。”
他淡聲笑了:“但怎麼會如此巧合,佛陀就非要選在東海創造冥府,你家的曳落天河,又剛好在此間!這難道就是你們佛家常說的緣分?緣分來了,如佛陀,如朕,竟都不能拒絕!”
“果真只是緣分?”地藏的佛眸在這一刻蔓延出不可計數的因果線,回溯時間長河,要尋因覓果見真經,把握姜述此來之因由:“君無戲言。東國皇帝可不要誑騙貧僧。”
姜述靜靜地看了看祂,不笑了。
而這時姬鳳洲往下一步,將那佛血蕩盡的天子禮劍收入腰側,道了聲:“向東天子借劍一用。”
姜述輕輕頷首。
轟隆隆隆!
天涯盡處,有海角之碑。
其原身乃是姬鳳洲親手所煉,欲靖滄海之永恆天碑,其名嘲風天碑也。
因滄海之敗,留於近海,以換取景國的東海殘餘勢力,能夠不受阻礙地退回中域。現在當然是為齊國所有,但只有姬鳳洲,能真正發揮它的威能。
此一時拔空而起,竟成一劍,在姬鳳洲手中,
“朕聞古今佛陀,萬劫乃證。先受世苦,方解世厄。今為和尚之大考,不得開卷!”姬鳳洲的眸光彷彿劍光一樣挑起來:“當著朕的面,還想要作弊兩次麼?”
他便握此海角劍,憑空一橫!
嘩嘩譁!
時間之潮潰成浪湧,因果之書碎如蝶飛!
地藏佛眸染金血,梵身一時搖晃,嘩嘩!
景帝一劍割因果,使地藏不得再前窺!
嘩嘩!
天河之水翻蕩不休,其中有兩滴,格外圓潤不同,晶瑩有質。
在無窮因果之線漸次崩潰的關鍵時刻,倏而穿出冥府外,一滴西南向,一滴西北飛。
冥府之內,三尊超脫相峙,時空早已混淆。
冥府之外,現世仍然正序而前。
秦廣王和楚江王,還並肩走在海上。
一滴天河水,從他們頭頂掠過,倏然不見,而又折返——
這忽隱忽現的一瞬,已經洞穿萬水千山。
滴水成狂瀾,彷彿一片海。
水珠之中,裝來一個呵呵笑著、眼睛明亮的和尚!
這和尚已有無窮之小,是一滴水中,芥子微塵。然而金身鳴響,骨有雷音,似遠古巨獸般五臟轟隆。
此時此刻,恰是楚帝退位,新君登基,凰唯真已經離開,隕仙林裡暫無超脫戰力的關鍵時刻!
冥府地藏只一念,新晉的大楚國師梵師覺,便被因緣系來,滴水囚鎖。
而這滴水橫空的時刻,冥府之中的一切,也在繼續發生。
同樣面對地藏的反溯時光長河,追索因果,景天子選擇一劍割之,姜述只是下巴微抬,霎時高高在上,不容親近:“朕已是,笑得乏了。”
他單手提戟,更往前壓。
滔滔天河水,頓如白龍伏!
“中央天子說無酒無歌,朕不以為然——”
方天鬼神戟發出比天河更轟隆的咆哮:“何不以佛血為酒,禪哭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