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黃河之會上的很多人,已如流星劃過。也有一些留下來,在今天成為左右現世格局的中堅力量。
那良也不免感懷。但忽然想到,眼前這位“同期”,已經是下屆黃河之會的裁判了……
瞬間感懷變成了感傷。
就好比大家都在厄耳德彌學習,一回頭自己還在上課呢,同窗變成了教習。不對,應該說是變成了院長。
咋上的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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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偷偷學習了?
“江山百代,月湧長河,一轉眼,咱們也算往屆。前浪尚未追上,後浪又已湧來……”那良感慨了一番:“下一屆黃河之會什麼時候召開?現在方便說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姜望實言相告:“按原先的水位測算來看,應該是三九三二年。不過最終會在三九三三年召開。”
之所以會延期一年,是因為姜望以【定海鎮】立長河接天海,大大穩定了長河水勢。
按這個趨勢來看,往後黃河之會的召開,或許將不再以黃河水位來考量。因為黃河河段的汛期,將會越來越沒有威脅。
那良點了點頭,才終於把話茬轉回正題:“天國之事,塵埃已定。我將先一步前往星月原,護衛儲君。還請姜真君指路,此行願以您馬首是瞻。”
他鄭重地行禮:“神冕祭司和肅親王,將在準備好相關儀軌後,親赴白玉京,迎雲殿下回國。”
姜望一聽此言,立即拔身:“我還有事要忙。”
“待雲殿下登基,我再來賀。”
不待那良說話,姜望又道:“雲殿下在星月原的安全,不必擔心。我早有安排。”
言畢已化飛虹而遠。
那良乃是王帳騎兵的最高軍事統帥之一,護衛王儲的確是他的職責。但由姜望來負責這件事情算什麼呢?
真要攝政不成?
大戰之前親自接走赫連雲雲,大戰之後再親自送回來登基,倒像是牧國國政,都在他姜某人一掌之中!
牧國不介意有這樣的誤會,他卻要避一避嫌疑。
“欸——”那良還在穹廬山巔呼喚:“姜真君,您還沒在天之鏡調養傷勢呢!”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飛虹似是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消逝。
姜望為牧國而戰,牧國當然要全程負責他的道軀修補。絕巔強者受傷不是小事,有時候甚至能夠拖垮一個勢力!想來鎮河真君名蓋天下,交遊廣闊,不需為此煩惱。
想到這些,那良更惆悵了。
……
……
姜望說“有事要忙”,倒不全是糊弄。
他請託重玄遵辦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碰頭的地方在【棫林】——鄭國都城。
重玄遵指定的位置。
“怎麼不在太虛幻境碰頭……非得來這兒?”姜真君左右看了看,終究是邁進了酒樓。
倒不是嫌棄環境,而是順便補充了一下見聞。
老國君退位不久,便壽盡身死。當然官方說法,是“傷心過度,隨天下第一豪俠而去”。
新君登基,屢施仁政。雖不是什麼大才,但為了證明自己,也有幾分被白玉京主人瞧著的驚懼,倒也兢兢業業。鄭國得以休養,百姓的生活也好了不少,眼瞅著這都城便十分熱鬧。
重玄遵仍是那般翩翩姿態,在哪兒都風姿奪目。哪怕是拿著粗碗,喝著濁酒,也喝出幾分瀟灑來。
他從不刻意貶低誰,總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總是青山明媚。
但你只要看到他,就明白自己跟他不在一個世界裡。難免自慚形穢。
姜真君當然是例外的。他一屁股就擠到了風華真君的對面,還伸手去拿他的酒。
“不在現實裡見面,我怎麼知道你傷成這樣呢?”重玄遵似笑非笑:“又被誰打了?”
“別提了。”姜真君一擺手,喝盡一碗愁,這才嘆了口氣:“不小心跟蒼圖神幹了一仗……險勝。重玄兄——”
他很帶感情地看過去:“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啊!”
重玄遵‘哦’了一聲:“姜真君文成武德,神功蓋世,宰個蒼圖神也不算什麼。”
姜真君頓覺無趣,又咂摸了一會兒,感覺有些不對:“你竟然喝這等劣酒?”
“當然不。”重玄遵拿起粗瓷酒碗,慢慢地把酒吐進碗裡,悠悠道:“這酒我是用來漱口的。”
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