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青玉骨 作者:青澀春天

大無窮,幾個丫環也按不住她,反倒被拉扯得跌來撞去。幾次下來,人人氣短力乏,沒有身上不痛的。

歸晴看看不是辦法,只得叫進兩個小廝把瘋婆子捆得密密層層摁在床上。瘋婆子還不消停,泥鰍似地扭來扭去。

歸晴累得滿頭大汗,要抬手擦汗才發覺右臂上吃痛得緊,捋起袖子一看青了一片。沈慈在旁邊瞄見,連忙上前要細看,被歸晴讓開嗔笑道,你又發渾,如今還是小時候麼?

十五歲的歸晴正是花一樣的時候。黛眉似遠山,明眸含秋水。一顰一笑都充滿了朝氣。沈慈看著看著,也笑起來。

歸晴笑罵道,你笑什麼?出去頭兩個月了,不指望你帶點兒好玩意兒來,你也不用帶回個磨頭星吧!老爺也心好,卻不像你亂往府裡帶人。

沈慈笑道,誰說的,你不是我爺爺帶進來的?本是順口一溜,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他知道歸晴不比別人心甘情願地做奴才。她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一則走投無路,二則報答恩情,這才委身他家簷下。如今卻叫他隨隨便便拿來和一個瘋子相提並論,豈不是看輕了她。

果然歸晴變了臉色,低過頭去不說話了。

沈慈連忙賠禮道,我說錯話了,原不是這意思的。

見他真急了,歸晴嘆了口氣道,算了,你說的也是實話。

見歸晴神情黯然,沈慈真比捱了一巴掌還難受。苦於屋裡站了滿滿的人,懊惱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時,院裡有人揚聲報到,大奶奶來了。

沈慈和歸晴剛走到外屋,便見軟簾一揭,楊文琴抱著黑貓笑盈盈地走進來道,慈兒,不是說下月初才回來麼,怎麼早了許多日。見沈慈要給她問安,連忙拉住道,聽說你一回來就去看我,可巧我去上香了,回屋一聽丫環們的稟報就來了。

沈慈笑了笑,說,其實這次早回來,除了事情辦得順當,還因為救了一個瘋婆子。大掌櫃的說是我們家以前的丫環,我不忍棄之不顧就帶了回來。所以請奶奶過來看看,是便是了,倘或認錯了也好另做處置。

二十五楊文琴一聽原來沈慈不是去看她的,心裡便有幾分失落。不過,沈慈本來就難得主動找她,所以很快又面露笑容道,既這樣,我便看看。一邊和沈慈往裡走,一邊隨意道,不知是哪個舊丫環,竟會成了瘋子?

話音剛落,裡屋傳來一聲殺豬似的厲嚎,唬得眾人心底生寒。大黑貓也受驚不小,蹭地從楊文琴懷裡跳下,弓背豎毛,張開四隻鐵耙一樣的鉤爪按在地上,喉裡示威性地厲叫個不停。裡面的叫聲剛停下緊接著又是一聲,一聲賽過一聲,而間隔短促到幾乎沒有。

沈慈和歸晴先緩過神來,一起衝進裡屋。果真又是瘋婆子在發病,幾個丫環正手忙腳亂地按住她。上前一看,瘋婆子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隨時都會噴出鮮血。因為嘴巴張得太大,以致嘴角都有些撕裂,細細的血流詭異地往腮邊蜿蜒。沈慈真擔心她就這樣狂吼而死,趕緊拿針扎她的昏睡穴。瘋婆子一昏,大夥兒都舒了一口氣。

沈慈定定心神,對楊文琴道,奶奶,你來看看,認不認得她。

楊文琴驚魂未定地應了聲,慢慢走到床前。看著看著便哭起來道,這不是秋痕麼?說罷撲到瘋婆子身上大哭起來,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苦到這個地步!

歸晴和丫環們怎麼勸也勸不住,只得任楊文琴哭得搶天呼地。怕哭出了一臉盆的淚才好不容易收住,眼睛已經腫得不象話,只剩中間一條縫。歸晴看了,越發敬重楊文琴,一個丫環也肯如此放在心上。

沈慈扶楊文琴去外面坐下,問,她真是我親奶奶的大丫環秋痕?

楊文琴邊擦淚邊點頭,說,其實秋痕原是我的貼身丫環,後來姐姐房裡的大丫環回鄉嫁人,姐姐就問我討了秋痕。你不知道那時候秋痕又聰明又漂亮,閤府上下誰不喜歡,如今卻……說著,又哭起來。

沈慈又問,那我奶奶死後,秋痕又去了那裡?

楊文琴哽噎著道,我也不知道。姐姐死後,我嫁了進來,於是秋痕又開始侍侯我。秋痕為人和善,但卻有個兇狠好賭的爹,欠了一屁股債。我念在主僕情分上,幾次三番給她錢替她爹還債。她爹不知悔改,反而愈加有恃無恐。後來有一天,秋痕竟哭哭啼啼地告訴我他爹已經欠了一千兩銀子的賭債。我雖可憐秋痕,但先前幾次早已把積蓄給得盡光,還和老爺拿過不少銀子,這一次如何幫得?秋痕跪了半晌見我實在無法,便也只好作罷。我以為她自回房睡去了,便沒在意,第二天醒來才知,秋痕前夜根本沒回房。她就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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