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人,必然是從西北而來,運送一些西域香料之類,賺上一份餬口的錢財。還有那街角擺攤賣茶水的,一日裡賣個幾十上百碗的茶水,才能在這城中租上一間偏房。另外一個挑著柴火的人大概也就是把柴火賣個他,上山打柴一日,進城賣些錢財,回去當有一碗濁酒解一下今日的疲乏。這天下萬萬之人,皆是如此度日,江山社稷便也在此了。”趙佶一邊指指點點,一邊與身後半步的趙桓語重心長。
趙桓自然也隨著趙佶去看被士卒們擋在街道外邊的圍觀之人,看到的多是一副副好奇的眼眸,看不出多少世間疾苦,多看到這些人對於皇家的好奇,對於皇家的尊重。
卻是趙桓心中也還有焦急,今日宮內宮外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卻是也怕出了一些差池,怕前功盡棄。便聽趙桓答道:“父皇所言極是,江山社稷便在這些百姓之中了。”
趙桓的話語少了一些真誠,多了幾分照本宣科,就如書上看到了一樣,話語與文字一樣冷冷冰冰,聖賢之言,白紙黑字把這些道理說得極為清楚,民之重、社稷之重,其中的關係之類,道理誰人不知。卻是這道理誰人也真知。
趙佶聽得趙桓之語,搖了搖頭道:“皇兒,你還是不懂。你也該出東京去走走看看。”
趙佶一語,聽得趙桓眼眉快速跳動了幾下,心中大驚。便是趙桓自作聰明聽出了趙佶的話外之意,這話外之意,無不在暗示著趙桓若是失去了皇位的下場,便是這個太子連東京都不能待了,得出東京去。
權利迷人眼!
“父皇,家國社稷之事,兒臣愚鈍不堪,還需多向父皇學習。”趙桓把身形躬下,顯示出極大的誠意。
李邦彥也是心頭大急,這趙佶在街道之上流連忘返,李邦彥便也替趙桓著急,連忙上前來道:“太上皇陛下一路舟車,該保重龍體,龍體康泰也是為國為民,還請太上皇陛下早早回宮。”
趙佶也點了點頭道:“先回宮吧,在此處便也是擾民生計。”
趙佶說完快步往前走,身後跟著無數的車架,便是這趙佶不上車,眾人也不好意思上車。
走得片刻,趙佶忽然發現了這一點,便也停住了腳步,招了車架上前。
頭前兩位陛下正在上車,眾人等候,也是等得陛下的車先走,眾人才好上車。
一個官員忽然從後面走到頭前,走到李邦彥身邊,耳語幾句。
李邦彥皺眉又走到容光煥發的种師道身邊,開口說道:“種相公,何以還帶了幾十萬的流民?”
种師道被這話語問得一愣,便道:“淮西戰亂,流民遍地。這些流民家中的精壯也多入了軍伍,大軍回京,這些流民必然跟隨,莫非有何不妥?”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妥不妥,高麗使節
“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啊,種相公,東京本就有百多萬居民,河東京畿收了冬麥,雖然運來了一些田賦,卻是也捉襟見肘,還要練兵,也要補一些官員俸祿,還要補發一些地方糧餉。哪裡還有糧食來養活這麼多流民。”李邦彥急切答道,便是說种師道不該帶著這些拖油瓶來東京。
种師道聞言面色一變,便是也聽不得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語,口中說道:“李相,淮西流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日日有人餓死。難道就丟在淮南不聞不問?就看著他們自生自滅?”
“誒,種相公話語言重了。何以就是自生自滅,淮南淮西本就是產量之地,地方衙門裡也多有一些存糧,入秋之後更會豐收。讓這些流民就地而食,豈不是比帶到東京來更好?”李邦彥也接不住种師道說的直白話語,即便真要讓流民自生自滅,也要找一個好的說詞。
“李僕射有所不知,淮西糧食都在賊人手中,淮南存糧也多有充軍,府庫也是捉襟見肘。而今京畿收了小麥,應該是養得活這些流民的。大不了把官員的俸祿削減一些,此法也是無妨。總不能讓百姓都餓死,糧食擠一擠總是有的,多一份口糧,便也多一條活命。”种師道話語真摯,便也是如此去想的。若是這些新招募的軍漢家眷都不能養活,還談什麼血戰沙場。
李邦彥聞言心下一盤算,計上心頭,開口說道:“種相公的意思是削減官員俸祿來養活流民?”
种師道點了點頭道:“國家有難,朝堂諸公自然有責任出力解困,百姓無糧,豈能坐視?合該如此!”
“此法也有待商榷,便是種相公提出此法,我也將如實上報。”李邦彥也知道流民既然來了,便也敢不走,若是強行驅趕,必然後患無窮。那便也要解決,但是這解決之法,似乎有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