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得罪了滿朝諸公。
這個得罪人的事情,便也要有人來承擔,种師道親口所說,那便由种師道承擔。
達官貴族的俸祿,本就是由糧食與錢組成的。高官著,幾百幾千石也不在話下。拿來賑濟流民幾個月,雖然不一定夠,卻是也解決了根本性的問題。
但是達官貴人也是人,這些大家大戶,並非就是幾口人的飯食。而是一大家族的飯食,有些人家中便是下人就有幾百之多,若是無糧,養活這些下人的成本就成倍數增加了,甚至有錢都買不到大批次的糧食,帶來的後果對於一家一戶來說,也是極其嚴重的。
有時候並非有錢就能解決一切。錢可以積累百年千年,糧就在手頭,年年得吃,又存不住。
古代的大城市,不比後世。後世的城市,基本依託是工業創造的價值,其次是商業流通創造的價值。古代的城市,養活幾十幾百萬人口,主要依託就是達官顯貴,整個城市的生活需求,都來自達官顯貴。
不論是商業,還是手工業。都依託著達官顯貴來進行。甚至可以說整個城市的生計,大多數都來自給達官顯貴提供服務,服務從上至下,一層一層。特別是汴梁城,收天下賦稅,養著這些朝廷大小官員,達官顯貴們的俸祿與灰色收入,才是經濟的基本。便是幾十萬禁軍的軍餉,也是從達官顯貴的手中漏出來的。
种師道聞言,也未多想,不疑有他,點頭道:“便多謝李相了,此事一定要稟明官家,養活了這些流民,便也是提振軍心,將來士卒們上陣,必定奮勇。”
李邦彥點了點頭,皺了皺眉,也不再多說,李邦彥一個新晉僕射,頭前不過中書舍人,倒是也還沒有多大的家業要養活,大家業都置在家鄉,東京城裡的宅院都還沒有來得及換。無糧有錢,便也影響不大。
李邦彥轉頭上了身旁等候了一會的車架,便往皇城之外而去。
种師道卻是並未再隨大隊往前走,城外還有五萬大軍需要安置,城內的軍營顯然太小。城外的軍營便也要修整。還有幾十萬流民也要稍微安置一下,至少也要選幾處空地讓他們建一些窩棚居住,不論怎麼說,這些人也是軍中家屬。別人可以不上心,种師道卻不能不上心,兒郎們的敬重與賣命,便也是种師道這麼一點一點爭取來的。
遼東之地,四萬多女真大軍開始集結,連在草原裡追擊耶律延禧的軍隊都已返回。
高麗實在太近,近在咫尺,甚至就在女真人的眼皮底下。高麗也在頭前給女真人上過國書,俯首稱臣。
奈何女真人與鄭智達成了盟約,奈何女真人對於人口的需求太過迫切。
大戰在毫無預兆的時候,陡然而起。連理由都不需要女真人費心去找,高麗本身就與女真人多有小戰,此番遼國已滅,小戰也就變成了大戰。
高麗北部多山林,卻是絲毫也擋不住女真鐵騎的腳步。女真人再也不是當初的小部落了,與高麗打仗都只能出個兩三千人,甚至更少。
而今的女真人,人人鐵甲在身,個個兵刃鋒利。四萬多人,東南而下,有城池便攻,野戰更是漫山遍野,叢林裡烏拉嘶嚎。
王氏高麗,新君王楷剛剛登基不久,國家已然要遭蒙大難。
高麗人對於北部邊界,向來若看重,因為北部邊界,多生蠻人,又多生戰亂。高麗人在邊界之上也多有小戰,渤海人要搶掠,奚人要搶掠,熟女真要搶掠,生女真更要搶掠。
卻是高麗人一直跪伏在遼國之下,怎麼也沒有想到幾個女真人便真能成事,如今遼國沒有了,卻是有了一個大金國。這是高麗人之前不曾想象的事情,便是高麗人也對女真人多看不起,便也幫遼國做了不少壓制女真的事情,軍糧不少,卻是小仗也打過不少。
如今這個被看不起的物件,勢力大到了高麗人不可想象的地步,高麗這個國度,向來都是騎牆搖擺的,便也跪伏而下,俯首稱臣。
卻是這一回不好用了,女真人終究還是來了,大戰已起。
正當整個國家都在籌備著北地抗金之事。卻是不想,海上的盜賊也來了。無窮無盡的党項人上岸了。
顯然高麗人也知道党項人是哪裡來的,世間終究沒有不透風的強。卻是這高麗朝廷,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如何就得罪了那位大宋燕王殿下。
鄭智坐在河間府衙的高堂之上,座下跪著幾個從高麗渡海而來的使者。
卻是這些使者在海上就被抓住了,如今才剛剛鬆了綁,身上衣衫襤褸,顯然也沒有受到公正的對待。
“燕王殿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