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雙幽藍的冰瞳中此刻漫溢生機,而天空則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好像不小心開啟了野獸的牢門似的感覺。而且看起來,就算剛剛交手中依靠血瞳之力壓倒了葵,他也並沒有對其造成能夠增減勝負機率的傷害。
「等一下,葵。」在葵踏出那一步前,穆舉手製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然後轉頭望向天空,再度嘗試著邀請他,「從雲,剛才被打擾了一下,我還沒聽到你的答覆……如何?你,願意來到我的身邊嗎?當然,你的未婚妻也會受到共同體最高規格的禮遇。」
「露瑟麗娜……」天空以詢問的目光朝向身旁的伴侶。
「夫君,持按照您的心意決定。」露瑟麗娜輕輕垂頭,以沉靜的表情向他託付了信賴。
「是嗎……」天空微笑了起來,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柔夷,然後朝向穆,「抱歉,猊下,我還是沒辦法接受您的邀請。」
預想中的惱羞成怒並沒有出現,穆就像不知道如何責罰逃家孩子的母親般,站在原地露出苦惱的表情,「唔,竟然對夏蘭執著到這種程度嗎……」
「呃。能不能……」看到事態竟然出乎意料地朝著良好方向發展,天空不由得有些得寸進尺起來,「讓我們就這麼離開啊?」
淒冷的秋風扯著口哨似的漩渦刮過這突然陷入靜寂的空間,?著地上幾片枯葉飄向灰茫茫的蒼穹,而身後原本就頗為尷尬的氣氛,更是因此驟降數度。
「……果然,還是不行吧……」天空垂頭喪氣地聳下了肩膀,很是艱難地勉強自己凝聚起鬥志。
「不過,我也不會這麼簡單地束手就擒!想要我接受意見的話,就以力量來說話吧!葵,來……」
「嗯。可以啊!」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就將天空提升到極點的烈氣摧洩得一乾二淨。
「始、始祖?」倘若葵在這時發動攻勢的話,那就算強如暴君大概也只能飲恨敗北了吧?不過,蓄勢待發的御使長聞言也表現出不亞於天空的震驚,那對冰瞳在收隱紅芒的同時轉向了穆,因而錯夫了這絕佳時機,「我可以讓你和你的未婚妻離開,而且?到你們離開這座星系為止,我還可以幫你制止阿爾法恩家的動作。」穆以狡詰的目光注視著幼子,「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什麼條件?」不知為何,天空突然感到後背生寒。
「你和葵認?戰鬥一次——當然,我和隋都不會介入。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就協助你們離開這座星系。」此前那穩重的神態不再存在,穆的表情就像在策刻什麼鬼點子的頑皮小女孩,「但若你輸了,就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天空漸漸冷靜了下來,試著分析目前的局勢,卻悲哀地發現自己實在沒有什麼討價還債的餘地。
事實上,就算穆不提出這樣的條件,他要逃走也還是得先過葵這一關。�動血眼的話,一個人也不是沒有可能逃掉,但若加上露瑟麗娜,那成功率就會降到幾乎絕望的地步。而且,倘若阿爾法恩家把這顆行星的外層空間一起封鎖,那單靠一艘軍用登陸艦突破封鎖的機率,和帶著露瑟麗娜在兩位始祖加一位御使長的手中逃脫的機率差不多……
所以,哪怕穆的要求再過分一些,天空也還是不得不點頭答應的。
「如果輸了的話,你……」穆頓了一下,然後很用力的說了出來,「要叫我一聲『母親』。」
離開森林後的尤拉姆,依舊無法擺脫暴君的威壓。回想起那四散著斷肢殘軀的血獄,以及日日夜夜包圍自己的夢魘,尤拉姆的心愛得愈加狂亂,「那傢伙……那傢伙是來報復我的!他會殺了我的,殺了我……就像那艘交通艦一樣,毀滅我的宮殿……」尤拉姆抱頭縮在私室的角落,全身瑟縮不停。
「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救我,爸爸……露瑟麗娜,露瑟麗娜和他的丈夫來報復我了……」
恐懼的呻吟漸漸低落了下去,顫抖不已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那雙綠瞳中閃出狂獸般的光芒。
「對了,我可以殺了他啊!在他殺掉我以前,就先殺了他!沒錯,只要殺了他,我就不用死了……」
就像在殆盡的篝火中倒注了些許燃油,被惡念所驅使的尤拉姆猛然踢門而出,就連聲音也充滿了狂熱的味道。
「來人啊!」
「鏹!」
伴隨著最後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響,瀚海終於被崩離了主人的手,在虛空中留下一串久久不散的青跡後,落到了一株衫樹身上,卻頗為不馴地暴出一團光刃,將這株倒黴杉樹的上半部分斬成數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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