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只顧拼命咀嚼自己的那點根塊,一副反覆回味無窮的模樣,看樣子是既不願渴死也不願淹死。
她忽然想起弄影先生定下的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正好是一個水鄉,現在想起,真恨不得立刻能到達那個地方。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唉,也不知還有沒有下一次可供選擇死亡方式的機會呢!”
身邊是一座有陰影的沙丘,君玉隨意掘了個沙堆,下面的沙子總算稍微涼一點,自己和黑馬勉強藏在裡面。
這些天,她仔細回憶起拓桑教給自己的一點“定心術”,如果靜心修煉,即使無糧無水,熬一個月也沒什麼問題。可是,由於當初軍中事情煩亂眾多,她根本無暇去修煉那需要完全靜心隱蔽的“定心術”,所以只瞭解得入門的一些皮毛。如今,“有空”了,可是,這點皮毛運用起來,卻基本沒什麼效果。
雖然明知沒有什麼效果,但是,她依舊練習了一會兒,好在還有些催眠的作用。她抬頭看看天氣,估算了一下時間,又看看自己身處的位置,估計暫無大礙,便睡了起來,只希望睡夢中,能夠夢見一點水或者瓜果。可是,直到醒來,腦海中依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夢到。
再次上路時,又已是月到頭頂。
身前身後,有時有微微的風,有時君玉以為是夜間竄行的動物,滿懷了希望準備尋來充飢,待得仔細看時又什麼都沒有。每聽得一點動靜,她就會雙目發光,渴望著即便是一隻鼠類也好,可是,沿途走下去,連鼠類也沒有一隻了。
焦渴、飢餓到了極限,人的感覺也慢慢遲鈍起來,到得後來,有好幾次聽得風聲或者一些簌簌的聲音,君玉也不想也無力循跡去查探了。她已經只顧往前面走,似乎一往無前就會看到一滴水一滴甘露。
第六天黃昏十分,一人一馬剛趁著降溫時刻上路,君玉忽然發現前面橫著一個黑影。這是六天以來,她第一次看到這沙漠上有東西,心裡一喜,立刻趕了上去。
在一丈遠外,君玉停下了腳步,心裡忽然沉到了谷底。那是一個赤金族士兵的屍體。此刻,這屍體已經完全被太陽曬成了乾屍。
儘管變成了乾屍,君玉也清楚的辨識出,這士兵正是真穆帖爾最後的兩名侍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