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布衣道:“難得我們三個布衣,今天聚在一起……可惜。”就沒有說下去。
張布衣不禁問:“可惜什麼?
魯布衣道:“可惜我要失陪了。”他這句話還未說完,至少有四十件暗器,呼嘯而出,有些打向李布衣,有的打向傅晚飛,大都打向張布衣。
當下張布衣旋傘砸開暗器,傅晚飛揹著李布衣不住騰挪逃避,腿、臂、腰各中了一枚橄欖鏢,幸而只是掠中,並非射人,待暗器一過。魯布衣和土豆子已搶上樹頭,奪路而上。
魯布衣根本無心戀戰。
張布衣、李布衣加一個傅晚飛,魯布衣自度只有五六成勝算,沒有八成以上把握的事他決不會做。何況,自從李布衣提到他亡妻喪子之痛,心緒繁亂,一時仍未能恢復。
更糟的是,他對李布衣已無殺意。
所以他只有倉皇退走。
魯布衣一退,在迷雨裡。吊橋上。紅傘下的張布衣,忽呻吟一聲,紅傘掉落,雙膝一軟,僕伏橋上。
李布衣急道:“快去扶他過來。
傅晚飛急忙把張布衣扶到實地。才發現張布衣臉色蒼白,胸腹之間,滲滿了血跡,右肋還有一個血洞,腿烴之間,滿是傷痕。
前兩處傷口。都非常嚴重。是與魯布衣交手時被他暗器所傷而致的,至於腿腔之傷,敢情是在懸崖上落時被尖石劃破,倒不嚴重。
在迷雨裡,張布衣撐著紅傘,逆光而立,使得魯布衣沒有發現這些,而惶急退走,張布衣一口氣強撐至此,終於支援不住。
李布衣看了看張布衣的傷勢,道:“快,到木柵裡找賴神醫。”
這一來,傅晚飛又有得累了。
在迷雨裡,傅晚飛揹負李布衣,手抱張布衣,穿過梅林點綴,秋意纏綿的天樣,直轉入木柵裡。
木柵裡炊煙裊裊,山意帝翠,一片祥和的光景,一個小童折了紙船。放在大雨積水流湍的溝裡,自己看得人神,時手舞足蹈,時拍手笑。
這孩童眉清目秀,雙頰彤紅,很是可愛。
李布衣示意傅晚飛停下來,柔聲問:“小寶寶;你爹爹在不在?”
孩童抬起了頭,眼神十分清澈,笑嘻嘻地反問:”你找爹爹治病?”
傅晚飛心忖:賴神醫的兒子可長得人見人愛。
李布衣笑道:“是呀。孩童鳥溜著眼珠,認真地搖頭:“老爹爹是不替外人治病的。
李布衣笑了:“那麼他在了?”
小童點點頭,小小的手掐起了小紙船,遞了上來,說:“這個給你。”李布衣便要傅晚飛接下,謝過了之後。又示意傅晚飛繼續走,走了一段路,已到了木柵裡盡頭,右邊隱約有一條巷子,透過去綠草青青,一望無垠。
這時巷子轉角處,有十六八個孩子,拍著手,逗著一頭老牛。在唱著一首兒歌:“小小牛。慢慢走,老老牛,不想走,老牛小牛一塊兒走,老牛背小牛,小牛拖老牛,眸嘩嘩—
—”
唱到最後一句,見到傅晚飛等。便鬨笑起來,圍上去好奇的打量著,一個手裡拿著魚竿絲,鉤上還掛著蚯蚓的邋遢小孩童毫不但怯地叫了一聲:”喂。
“喂。傅晚飛:“喂”了回去。
“你們來幹什麼?
李布衣笑接道:“找你們爹爹。,
傅晚飛一聽,伸了一伸舌頭,心想:乖乖這可不得了,賴神醫有這樣一大群孩子呀,那麼他老婆也不少了……不料他這一伸舌頭,孩子們以為他在做鬼臉,登時各自拉臉。眨眼、扳嘴、捏鼻、吐舌、掩耳、伸頸,作出各種各類古怪動作,以作“回報”。
傅晚飛看得又好氣又好笑,但笑也不敢,發作亦不得。一個拿著魚簍,簍裡蹦跳著四隻蛤蟆,兩條鼻涕像毛蟲一般吐出又吸人。一手叉著腰說:“你們是幹什麼的?”
傅晚飛看到他們老氣橫秋,心裡不禁有氣,卻聽李布衣溫和地笑道:“是來找老牛小牛的。
那幹孩童一聽,笑逐顏開,拍手又唱了一首童謠,那鼻涕掛臉的孩子抓了一隻蛤螟,遞給傅晚飛,傅晚飛哪裡肯接,卻聽李布衣吩咐道:“快接下,揣入懷裡。謝過小哥兒。
孩子們拍手歡歌,在田陌中是足濘泥濺,逐漸遠去。
轉入個巷子,很快便來到一大片田野,金色的稻穗迎鳳搖曳。吸人的全是清甜的涼風,三個精神登時為之一振。
只是傅晚飛只覺得懷裡的蛤蟆一直騰跳著,很不舒服.幾次忍不住想要把它掏出來,李布衣道:“再忍耐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