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白布,運力—抖,只聽嘶嘶連聲,那塊白布吃他內力一抖,已裂成數塊,拋於地下。
隨之微一挫步,單掌聚力外吐,排出一股奇大無比的勁道,如狂風巨浪,直向木棚湧去。
勁風過去,煙塵滾滾,接聞“轟轟”一聲巨響,那高達兩丈的木棚,便被勢如粉碎,木屑橫飛。
繡紋幾曾仲玉,表演過這一手,與在“欲仙幽宛”時,功力何止進益十倍,驚見之下,簡直不相信,他居然造詣如此地步,兩三月前在桃花源相遇,彼此交手尚不分勝負,如今,看來恐怕難敵上五十招了。
因之,又驚又喜,睜著明亮的秀目,望了望仲玉,又望望滿地木屑。
她方驚欣於伊郎的內力,已達到高境界,倏聞仲玉說道:“紋姐,芳妹此地氣候奇寒,現在即行潛運真氣,通流周天,遊走奇筋八脈,充塞十二重樓,我們便順道前闖。”
繡紋和慎芳,一經仲玉提示,同時輕喏一聲,遂定立當地,腳踩川字步,兩手交疊向上,穩神守意,摧調真氣,默然行功。
片刻,功行完畢,仲玉倏地仰天一聲清嘯,宛如龍吟九霄,發出冷麵鬼母衛含英所授“九天妙音”玄門氣功,震得山石搖搖欲墜,四周樹木杏柯紛飛。
接著三條人影同時凌空而起,有如劃空流星,直向前面疾射而去。
三人一陣風掣電馳的飛躍,速度真是快到極點,末兒,已至走廊的盡頭,前面卻是一片,黑浪起伏的小湖。
於是,仲玉等停身駐步,運目打量這毒名盛傳的陰陽湖。
只見這怪湖,佔地不過四百來畝,四周斷巖削壁作屏,好像一個桶形,湖水呈墨綠色,掀起不太大的波小浪,而在波浪之中,似有許多巨大的爬蟲,在遊動翻滾。
湖中有三座浮水亭,從這邊起約每隔二十丈,至這彼岸,如同三個水上碉堡,亭子似用竹搭成形呈六角,其彼圍倒也不小,而且漆成紅柱綠頂,隔遠看去則似美麗的畫房。
由此岸至彼岸,經過六角亭,水上面設有品字形的浮標,只供輕功渡湖,墊腳之用,不過以拳頭大的浮標,墊腳著力,顯然,需要頗具火候的輕功,否則非但難以飛渡,甚且有葬身湖中的可能。
他們三人觀察了一會,看不出有可怕之處,如說飛渡過去,以其絕頂武功,還不是極容易的事,再說湖水有毒,他們三人都能足點落水騰身,尚天毫不費力,何況那具有託力的浮標,焉能使湖水濺到身上?
是以他們把這毒名盛傳的陰陽湖,根本末放在心上,尤其是慎芳,早先聽說陰陽湖如何毒,而且有一個什麼天府亡魂,在此作惡多端,的確有點心驚,皆因從未聽過,陰陽湖毒得出奇,以及天府亡魂奇人汲血的可怕。
如今她看到陰陽湖,也只不過像大池塘一樣,中間搭上三座竹亭,而且有浮標墊足,沒有什麼值得謹慎小心的必要,於是,輕聲一笑,說道:“紋姐,想必這就是那怪湖了,我以為如何驚險,如何可怕,原來也不過這樣,江湖上人真是大驚小怪,這有什麼不得了的。”
說著嬌軀一扭,箭步飛身,就要向岸邊第一個浮標落去。
繡紋見她真是魯莽,不相信的事非要去試五試,江湖上既然傳言,陰陽湖的毒名,不會是以話傳話,必定有其原故,這丫頭竟不知天高地厚。
少頃,繡紋冷然說道:“我們已臨險惡之地,安危難測,你這樣魯莽行事,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
慎芳默然垂首,一語不發,像一個磁觀音木立當地,她那含羞帶愧的樣兒,直逗得仲玉竊竊私笑,當然,她知道仲玉在笑她,但是,當著繡紋面前,她不好好作。
少頃,她仰起面來側首白了仲玉一眼,蓮步輕移,趨近繡紋面前,道:“紋姐……我錯了……”說著,幾乎要哭出來。
繡紋見她怯生生的樣子,而且能勇於認錯,真是難得,頓時心裡好生欣慰,這丫頭將來作為閨中良伴,不但仲玉幸福無窮,而自己也算箭緣有定,巧遇知己了。
於是臉泛微笑,拉著慎芳的手,柔聲道:“好妹妹,紋姐適才言太重了,你要包涵一點,其實紋姐是為你好,需知我們三人已是一體,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你能體諒我的苦心就行了……”
“紋姐。”慎芳嬌嬌地說:“芳妹不會怪你,而且更會敬重你,我能聽你的教誨,也是芳妹命裡註定的幸運……”
這兩個未來同事一夫的嬌娃,一番閨情交流,更溶和了她們的情誼,仲玉站在一旁,默默地瞧著,欣慰之餘,暗道:“女人終是女人,芝麻大的事,也值得動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