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塊一塊的碎布,彷彿是破什麼東西撕裂的,從其色澤看來,有的似乎是歷經日曬夜露已不止兩三年了,有的則很新。
由之,他們對自己的揣測,開始被推翻,也同時升起難斷正確的疑慮,暗想:看此地情形,分明絕少人跡,為什麼會在碎布棄地,而這些碎布有的破碎有的新鮮,是否是人的衣裳?若然,那麼此處必隱有人跡……但如何把衣裳,撕成碎片拋在路上……莫非有什麼怪物出現害人……
他們這不確定的猜疑,已使其心中有點不大自在,仲玉到底是男人,對所見疑點,還不感覺有何威懼,只是費解而已。
但繡紋和慎芳可就敏感了,在她們心眼裡,把眼前現只往可怕的壞處想,僅管有仲玉在側,僅管身懷絕世武學,到底她們是女人,對切身的利害比較注重。
所以兩個丫頭心裡自在插跳不休,睜大了秀目,警注四周,而且功行雙臂,準備應變,尤其是慎芳,早先表現極為大膽,嘴裡說不怕這不怕那,可是現在卻沉默了,緊抓著繡紋的手,—絲不敢。
未幾這條走廊越走越窄,越窄彎曲愈多,兩旁的流水聲也越來越大,似乎腳底下,就是巨溪深澗,而路上的碎布,也漸漸灑多了。
尤其迎面尚有一股冰寒刺骨的冷風,時大時小不斷拂來,令人如臨嚴冬地境,而且冷風大時則地倏起旋渦,把路面上那些白的紅的藍的碎布,卷得漫天亂飛,同時,發出呼呼的低鳴。
這地方端的奇特,時值暮春,竟有刺骨冷風吹來,而且地道曲折崎嘔,加以漫天碎布飛舞,真使人膽戰心寒。
此刻仲玉也感到處境越來越險,心下也是微泛恐懼,但他沒有表現怯意,因為三人在一起,他的力量與膽量應該維護繡紋和慎芳,如果自己稍現怯意,他們兩人更會畏縮不前,何況那兩個嬌豔的小臉蛋已然蒙上一層恐懼之色。
陡然慎芳朝繡紋低聲道:“紋姐,你怕不怕……這是什麼鬼地方?不但現象異怪,見所未見,而且這一股冷風,直使人難受……”
繡紋看了她一眼,見她面露色驚恐,嬌態縮然,與早先那種雄勃勃的樣子,判若兩人,頓即心生憐愛,於是接道:“我不怕……紋姐見這種鬼地方已很多了,所以膽量也嚇大了許多……你怕冷不妨靠我緊一點……”
說著,用手攬緊慎芳的腰肢,緊貼著自己身旁,充分表現了長姊對幼妹的摯愛。
其實繡紋焉有不怕之理,皆因三人之中,她年齡較大,縱使內心畏縮,她也不會有失長姊的職責,而疏忽對仲玉慎芳的關懷和照顧。
仲玉三人,疾步行走之中,這下他們都沉默了,似乎均有不好啟口的心事,各自悄然前瞻,這是因為身臨奇境所致,由於異常的季候,和懾人的動靜,而使他們為共同的安危暗裡狡滑計算著。
半頃之後,連轉過了三彎七拐,但剛出最後一拐,忽聞譁哪一聲巨響,由上降下一排,高達兩丈的本柵橫列前面,阻住去路。
這突然的變故,頓使仲玉三人,大吃一驚,急忙閃身駐步,舉眼望去。
只見木柵是用飯碌大樹幹,並聯而成,沒有什麼特殊,僅是粗笨而已,但在木棚正中,懸掛著一塊寬約四尺,長達八尺的白布,五顏六色,迎風飄展。
其上端畫著一雙,紅色瘦長的鬼手,中央寫道:“欲過陰陽湖即入鬼門關。”十個大字,字兩旁則畫著:一紅一黑的鬼臉,十分猙獰恐怖,下端畫著一條鯉魚,正向上噴著水。
仲玉等人一見,心下反而泰然許多,因為在異怪的深山裡,不知道有人存在只見恐怖的現象和痕跡,當時幻想萌生,的確會有點害怕。
但是待見到真正人為的物件,想到彼此都是人,既是作惡多端的魔頭群集,憑三人之力是可以橫掃千軍,尚懼何來?以故,他們反覺得心定神靜。
移時仲玉冷笑一聲,道:“這嚇唬人的鬼明堂,畢竟出現了,也好順路之便讓這些非人非鬼,送進鬼門關,免得以後嚇人……”
繡紋若有所悟,接道:“咦,前面便是陰陽湖?……玉弟,我們得小心才是,兩月前,我聽江湖盛傳,陰陽湖出了惡怪,湖中水含有劇毒,沾身即行潰爛,而且有一個……什麼天俯亡魂,專喜汲飲人血,武功也非常高……”
“這還真是邪門!”慎芳而露驚訝,插道:“怎麼江湖上還有叫天府亡魂的?……而且還喝人血?……”顯然,她是見聞不夠,閱歷太淺。
仲玉惡恨一聲,說道:“此地既出現這人怪,少時便來個斬盡殺絕。”
說完,身形微幌,躍至木棚前面,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