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躍的心,也開始鬱悶,開始糾結!
突然之間,心中生出一個錯覺,彷彿自己變成了一個歹徒,正走在通往法庭接受審判的路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餘躍忍不住問道。
前面那校尉仍是不回頭:“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麼態度?你就不能先告訴我嗎?餘躍很想跟他針鋒相對,然而他又在深心裡告誡自己此時此刻一定要冷靜,要矜持,否則就要給人落下居功自傲的口實,那樣的話豈不是給自己這個英雄的稱號抹黑了嗎?
於是倏然間他又冷靜下來。
忽地一個顯得極度激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餘旗長,是你嗎?”
那個聲音,在以往的任何時刻,它都是一個噪音,讓人心煩,然而此刻,莫名其妙地,餘躍現它竟然也有令人感到親切的一面。
側臉看過去,果見杜拉一臉驚喜地站在那裡,使勁地擦眼睛,似乎生怕自己認錯了人。
餘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笑了起來:“是我,是我。”
“唉呀媽呀,你還沒有死啊,真是讓人太激動了,激動得我有些想撒尿啊。”杜拉尖叫著,撒開腿就要衝上前來擁抱餘躍。
又開始神經了!
然而此刻餘躍卻絲毫不覺得他拙作,倒像是真情的流露,於是也張開了雙臂準備跟他來個熱情的擁抱!
孰料左手邊兩個旗長立時搶上前,將他攔住,不讓他上得前來。
杜拉一邊掙扎一邊解釋:“我認識他,我是他老部下,你讓我過去,我們好好敘敘舊。”
看著那兩個旗長的怪異舉動,餘躍很是詫異,繼而是莫名的憤怒,繼而對著那兩個旗長厲聲喝道:“你們幹什麼?我現在被隔離了嗎?”
兩個旗長不知不覺放開了手,回過頭去看那校尉,而杜拉一時也怔在原地,一臉迷惑,很顯然,他也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
校尉轉過身來,很冷靜很平和的聲音響起:“走吧,餘旗長,長官在等我們呢,先去見長官,回頭再跟你的戰友敘舊如何?”
“長官,哪個長官?”餘躍忍不住回頭問道。
校尉轉身繼續往前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媽又是這句,有必要這麼神秘嗎?
他再一次很有風度地壓住怒火,回頭對著杜拉淺笑一下,說聲:“一會兒再跟你聊。”便又大步跟了上去。
四個旗長仍舊寸步不離,分作左右兩隊將他夾在中間。
杜拉對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高聲叫道:“我等你呀。”卻又忍不住滿心的好奇,在後面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九彎十八拐,走過了所有營帳,前面帶路的校尉卻還沒有停下腳步,徑往後山上走去。
餘躍不由得滿心狐疑——去面見長官不去營帳,卻跑到這偏僻之地,哪位長官這麼見不得人?
“到底是哪位長官要見我?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餘躍猛地停下腳步,望著那校尉的背影說道。
那校尉停下腳步,沉吟了片刻,便回過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擦覺的慌亂:“是梅將軍。”
是梅玄霜!
那麼似乎,所有事情就變得合情合理了:她怕自己在公眾場合提起那個承諾(或者說是賭約),而讓她下不來臺,故而先行秘密約見自己,到時候或警告或商議或祈求,總之要讓自己放棄那個賭約。
其實餘躍當初說出那個願望,雖然出自真心,卻並沒有奢望過要真正實現那個願望,他隱隱約約地體會到:在梅玄霜的深心中對自己存在著或多或少的鄙夷,她根本不可能真心接受自己。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如果真到了那個份上,他也不會厚顏無恥地強迫她嫁給自己。
不過,怎麼也要看看她的表現吧,要是她表現得好,就爽快一點地答應她的要求,要是還像平常一樣那麼傲慢,哼哼!
這麼想著,心中生出許多快意。
………【第八十五章 秒殺】………
“嗯,走吧。”餘躍抑制不住由內而的臉上綻放的笑容,對著校尉說道。
校尉轉過頭繼續前行,嘴角浮出了一絲險惡的笑意。
餘躍懵然不知,懷揣著滿心的肆虐意味,就那樣滿心輕鬆地跟他往前走。
一直走到那棵熟悉的大樹下——以前餘躍倚著它偷看梅玄霜的那棵大樹。
此刻樹下坐了一個人,是都使許巖。
北湘軍大小軍官不計其數,而都使以上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