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主艙,只聽一聲大喝:
“飛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逃婚!”
“我……我是被殷霜帶來的……”
“胡說八道!”離國皇帝從淵一巴掌扇了過去:“你租的船讓我扣下了,船老大都交代了,你還睜眼說瞎話!”
從飛白捂著臉吐了吐舌頭,無話可說。
“說,焉國公主哪兒去了?”
“我……我不知道,我們一下船就分開了。”從飛白編了個謊。
這句話從淵倒是沒懷疑,殷青山說過,這殷霜的性子陰晴不定,行事和尋常女子大相徑庭。他氣呼呼地看著從飛白,從飛白望著腳尖不敢吭聲,二人一言不發。
殷霜與何千嵐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卻都絕口不提自己的事,但殷霜畢竟不如何千嵐經人事,一個時辰後便沒了話講,但不吭聲又覺得對不住何千嵐,便開始講些私事。講著講著,她忽然意識到快要抖出自己的老底了,連忙頓住。
“咦?怎麼忽然不說了?你練成神功之後呢?”
殷霜擺擺手:“練成後就下山了唄,沒什麼可說的。”
她心中暗暗著急,怎麼這個從飛白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莫非遇上什麼事了?再這樣下去,她可要頂不住了。
焦躁之中,她覺得口乾舌燥,看看旁邊有壺酒,便不假思索拿起酒壺,給自己滿了一杯。何千嵐見狀大驚,伸手去攔,卻慢了一步,殷霜已經一飲而盡。
“恩?怎麼了?”殷霜看見何千嵐緊張的表情,不明就裡。
“沒……沒什麼,我想說,酒冷了,我幫你換壺熱的。”
殷霜擺擺手:“不用啦,我只是有些口渴,胡亂喝的,你可有茶?”
“有,有。”何千嵐忙道,開門想去叫真雲,結果眼前一片黑,這才想起已經快四更天,姑娘客人們都睡熟了。她不想驚動人,便躡手躡腳進了廚房,想要泡壺茶。值夜的打手見了,不懷好意地笑道:
“醉雪姑娘今晚過得可好?折騰到現在還沒睡?”
何千嵐尷尬地笑笑:“還好。”
那打手便不多言,只是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何千嵐忽然有些生氣,真想把手中開水澆在他腦袋上,緩了一緩,終於壓住情緒,心中好生奇怪:怎麼今晚如此暴躁?難道是受了屋裡那姑娘的感染?
甩了甩頭便不去想,好好地泡了壺茶,又找了些提神醒腦的藥材放入茶壺,這才輕輕走回樓上。一開門就看見殷霜伏在桌上,已經睡熟了,手裡還攥著一個空杯,看樣子,趁她泡茶的當口,那姑娘又喝了幾杯。
何千嵐連推帶搡半晌,殷霜卻一絲醒來的意思都沒有,她只好將她架到床上,又幫她寬了衣。一安靜下來,她也有了睏意,便將殷霜向內挪了挪,自己和衣睡在了旁邊。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殷霜貼了上來,散著幾縷帶著青草味道的寒意。她伸手一摸,只覺得殷霜身體寒如冰雪,想她是不是冷了,便將被角掖了掖。可是她並未感到身邊那人溫暖起來,卻把自己弄的更冷了,彷彿邊上睡著一個冰塊。但她實在是睏意太重,前一刻還想著怎麼暖和起來,後一刻便睡了過去。
第28章 二十八驗身
天矇矇亮的時候,何千嵐忽然驚坐起來,掃了眼尚在床上躺著的殷霜,急忙爬下了床。她提起早已冷透的茶壺,咕嘟嘟灌了幾口,這才清醒了。晚上忘記了點爐子,屋中很冷,此時能撥出白氣來,何千嵐搓搓手,打了個噴嚏。她端著一杯茶走到床邊看了看,給殷霜灌了下去,殷霜卻還是睡的死沉。樓下已有些許小販的吆喝聲傳來,何千嵐有些著急。任憑她怎麼推搡,殷霜都醒不來,她想了想,一手捂住殷霜的嘴,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想將她憋醒。
果然,不一會兒殷霜便皺起了眉頭,臉漲得通紅,隨即啪地睜開眼睛,一抬手便將何千嵐推了個跟頭,腦袋撞在床邊,磕的頭暈眼花。
“你想殺我!”殷霜瞬間便彈了起來,雖然腦子還是暈暈的,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何千嵐忙解釋:“不是,我只是想將你弄醒。”
“你在酒裡下藥,不是要害人,還是什麼!”殷霜錚地拔…出了煞天劍。
“我那不是藥你的——誰知道你會喝呀!你快走吧,不然會給我添麻煩的!”
殷霜將信將疑地看著她,覺得她不像是有惡意。自己上下檢查了一番,也並沒有丟什麼東西,便還劍入鞘。即使何千嵐不趕她走,她也不想久留,聽得何千嵐很不禮貌的逐客令,她反倒覺得沒什麼可疑,便披上外衣,連個招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