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到兩翼休整,準備由陣地戰轉變為運動戰。”
第52節:指揮部隊且戰且走
其實,早在5月18日當晚,林彪即指揮部隊且戰且走,開始大踏步後撤。
5月19日,彭真與羅榮桓趕到前總,找到林彪,隨後在公主嶺附近的范家屯開會,討論下一步行動計劃和作戰方針。會上,出現了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一種主張堅守長春,不能再退了;另一種主張果斷棄守長春,大踏步後撤,撤至松花江以北。
“固守長春,無異於劃地為牢。”林彪從軍事上舉出了一大堆理由:“長春人口九十萬,防線百餘里,需要大量的守軍。如果敵人先圍城,同時集中飛機、大炮、坦克掩護步兵攻擊一點,我軍則既不可能守住城市,又要喪失運動戰的機會。所以今後主力仍以打運動戰為好。”
林彪的意見沒有得到大家熱烈響應。四平血戰中,聯軍雖然殲敵萬人,但自己損失也達八千餘人之多。撤退中,聯軍又遭到國民黨軍機械化部隊的追擊,繼續受損,其中有一個師一個旅暫時失去作戰能力。各級指揮員中瀰漫著一種拼命情緒。彭真也不主張撤退過猛。
關鍵時刻,羅榮桓挺身而出,旗幟鮮明地支援林彪的意見。他說:“長春、吉林都是大城市,不利於防守,防線又寬,現在部隊打得很疲勞,如果守長春,敵人從梅河口沿奉吉線插到吉林,就會把我們的後方打個稀爛。到那時,不但長春防不住,非退到西滿和蒙古大沙漠不可。我贊成撤出長春,一直退到松花江以北。”
這種大規模的撤兵與中央當時指示的寸土必爭的指導思想大相徑庭。林彪於5月20日和27日,連續兩次發電報告中央,陳述自己的主張及其理由。他在電報中,特地提到羅榮桓已回到前線參予指揮,也同意他的意見。
撤兵的決定下達後,部隊許多幹部,包括高階幹部想不通,有怨言。羅榮桓逐個找幹部交換意見,要求他們服從林總的決策。
在羅榮桓的協助下,林彪處變不驚,應亂不慌,在十五天內,硬著頭皮把二十萬聯軍帶過了松花江,撤退到哈爾濱,成功地擺脫了國民黨軍隊的追擊。這十五天,是東北聯軍生死攸關、極為被動的日子。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從來沒有這樣被動過。我們一個勁兒地撤,敵人一直在屁股後面追,就像拖了個尾巴。”羅榮桓不無憂慮地對林彪說。
林彪信心十足:“被動過後就會主動。過了江就主動了。”
“這仗打輸了。”林彪憤憤地說。作為負責前方指揮的一號首長,林彪感到深深的羞愧與屈辱。他把“白崇禧”和“四平街”幾個字刻進了腦海裡。不久,當林彪得知白崇禧已經功成回南京述職,心中更加氣憤。“恨無時間,遂使豎子成名。”林彪發誓雪恥復仇。
得勝回朝的白崇禧胸中也湧動著遺憾和憤怒。同樣是憤懣不平,內容卻截然相反。二十年後,白崇禧在他的回憶錄中詳細追述了這件終身憾事:
先是中共林彪為共軍東北民主聯軍司令員,統率共軍十萬之眾,於三十五年三月中旬蘇聯紅軍撤出東北時,接收了關東軍軍械五十萬支,接著,乘國軍未開到之前,襲佔四平街,終與國軍相持不下。當時,我奉令至四平街督戰,並速將林部擊退,繼佔長春、吉林,本可就此乘勝追至佳木斯和滿州里,將林部殲滅或驅出東北境外,以永絕禍根。而中央忽令軍事歸杜聿明指揮,且軍隊不準越過遼河,理由為長春有六千蘇聯便衣紅軍,若我軍越過遼河,恐引起衝突。當我一到四平,下令繼續追擊時,杜聿明即出此命令予我。我說:“既是我下令追擊,責任當由我負。”當時我一面去電向當局報告,同時乘飛機返京向蔣先生面陳雲:“戰勝則當進,或迫其退出國境,或予以殲滅,蓋共軍已倉皇撤退,全無鬥志矣!”蔣先生道:“據報長春有六千著便衣的蘇聯紅軍,萬一肇事起衝突,怎辦?”我說:“共軍已潰退,多六千紅軍,亦不濟事。”蔣問:“若紅軍再來,如何?”我答曰:“此非我一人之責任,按撤兵規定,紅軍應已撤回,若紅軍再來,此乃聯合國之問題。”委座聽罷,當場不置可否。
翌晨,我搭機將行,蔣先生因重視此事,亦欲同往,遂同乘馬歇爾專機直飛瀋陽轉長春(當時國軍已到長春)。委座一見前方軍事進展順利,極為愉快。當時我即建議繼續追擊,並表示說,若東北剿赤完畢,可以少數部隊駐防,而先抽回五美械裝備師於華北助北平行營剿共,待事畢再行調回。蔣先生說:“6月1日國防部成立,你回去接事。你的意思,我交待杜聿明去做。”我說:“你在東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