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俯下身來,靜靜的看著柳宸逸緊咬著下唇,眼中,流露出來的,是深深的哀怨與不解,原本天真清澈的眼神,此時,已經染上了複雜。
“母親,我恨父王,他讓您傷心。”
他抬眸,迎上母親溫柔的雙眼,這雙盈盈流動的眼睛裡,蘊含著對他深切的濃烈愛意,也隱藏著對父親的絕望與悲泣。
看著已經快要齊她肩頭的兒子,他俊美秀雅的臉龐,似天際最耀眼的月華無雙,眼中的堅定,更是讓她驚訝的發現,他已經在慢慢的走向成熟,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可愛的宸兒了。
“宸兒,不可以對他有恨,那畢竟是你的父王。”
她輕輕的捧起兒子的小臉,露出悽婉的笑意。
“大人的事情,你怎麼會懂?對父王依舊像從前一樣,他會好好對你的。”
她的話並未說完,柳宸逸已經開始狠命的搖頭:“母親,宸兒從現在起,只有母親,沒有父王,既然他不要我們,那我們就離開這兒吧。”
素心更是大驚,如此年幼的兒子,竟然被自己的情緒所感染,變得如此成熟懂事起來?只是可惜,以這樣的方式讓他成長,終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那個男人,他是何其忍心?宸兒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為什麼能如此狠下心來冷落年幼的宸兒?
思及方才唯一二字。
她不禁苦笑一番,曾幾何時,她不也曾是他的唯一麼?
說不定,那位吳姓女子很快便會孕育出他的骨肉,而她與宸兒,將徹底被他遺忘至沾滿灰塵的角落。
“江素心,這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他方才還要帶你出府,你有本事帶著他出這個院子,我就打斷你的腿!”
柳王爺怒氣十足的站在院落門口,匆匆趕來的他,只聽見了方才兒子不滿的抱怨,宸兒竟然說他只有母親,沒有父王!
錯愕不已的轉身,喃喃的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訴說?
罷了,這個男人早已對她失去了往日應有的溫情,此時再與他解釋這些,多說無益,他眸光之中迸發出來的冷咧,使她忍不住一陣心寒,這分明是一頭嗜血的惡狼,哪裡是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柳王爺?
柳宸逸上前,一把攔在素心身前,張開雙手,小小的身子,挺得筆直,望進柳王爺嚴肅的眼底:“我不會讓你傷害母親,你也不再是我父王。”
父子二人一日之內第二次發生僵持,柳王爺果然沒了之前的好興致,此時他並未覺得兒子眼中的倔強像極了小時候的他,相反,他看清楚了,兒子的眼裡,不僅有倔強,還有對自己強烈的不屑與不滿。
“柳宸逸,你身上流著我柳家的血,看來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當真會無法無天了!”
柳王爺氣急敗壞的上前,順手便掏起一側的木棍,虎視眈眈朝他走來,不由分說的將他按倒在地,木棍毫不留情的便朝著他的小屁屁打了下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太快,快得素心即使此時撲上前去,也未能成功擋下那第一棍。
沉悶的響聲,猶如雷擊般撞在素心的胸口,柳王爺雖然看似溫文爾雅,實則是名虎將,下手打人自然是從不會留情面,方才那一棍下去,她的兒子該如何承受得了?
柳宸逸死死咬著下唇,沒有吭聲。
任憑眼眶中閃爍著淚光瑩瑩,也不許自己哭出聲來。
“王爺,宸兒即使態度上衝撞了您,您也不該這樣打他,他畢竟是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素心伸出纖弱的雙手,死死的握住了那根木棍,眼中,已染上驚恐,如果柳王爺不肯住手,那宸兒將會十分危險,“如果您一定要責罰,那就罰我好了,是我沒有好好管教宸兒,才會出今日之事。”
“素心,本王只是太氣憤了,這是我唯一的兒子,怎麼可以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最終,柳王爺選擇了妥協,見到這般的素心,他心中有些東西,在慢慢的被軟化開來,或許,是他太武斷,這般溫柔似水的素心,如何會教宸兒那些話?一定是這個臭小子自己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
原來想要前來興師問罪的怒火,便這樣悄無聲息的散去。
只是柳宸逸眼中的冷漠,隨之越來越深,在其稚嫩的俊美小臉上,顯得格外不相符合。
話分兩頭
“悠悠,你看我給你採什麼來了?”
夏沐衍迎著初起的晨光,笑得一臉燦然,他的笑容,甚至蓋過了晨光的耀眼,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他的手上,是一朵異常嬌美的粉白色花朵,衣衫卻是有些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