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的腳步滯了滯,但是又繼續朝前走,低沉又陰柔的嗓音,迴盪在通道里,“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讓你再次沉睡,我也不會讓你死。”他了解有關她的事,更知道,如何讓她活下去。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亦依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得出奇,“你這麼做,是因為喜歡我嗎?”絕邪佞的眸子閃爍過幾許的光采之後,又慢慢恢復至溫和,隱約,有絲期盼,純真得像個少年,羞澀的在向心上人告白那般,“嗯,喜歡。”他對她好奇,想要了解她,想要接近她,更想要天天看見她。這種感覺可以稱之為“喜歡”吧。如果是,那就是喜歡,喜歡這個叫章亦依的女人。很喜歡。亦依笑了,淡淡的出聲,“可惜,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絕倏地停下,像樽完美石像,靜靜的矗立在通道內,表情不解,又悲傷,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你可以……試著喜歡我嗎?”怎麼辦?沒人教過他怎樣讓一個人喜歡,他不懂,他不會!“現在不可能,以後,更不可能。”亦依冰冷的聲音,瞬間判了他的死刑。他呆立著,另一手輕輕撫上了胸口,那裡很疼,他卻知道,疼的不是傷口……趁著他怔愣時,亦依使勁的推開他,從他身上就摔了下來,顧不得疼,爬起來就朝那扇石門跑去。她發過誓,不會再丟下蕭棄,就算是死,也要一起。跑過去,她焦急的摸著牆,在他剛才按過的地方,不停的摸索著。就在這時,她的腰間一緊,被人一把拉住,下一秒就跌進一個堅實卻又顫抖的懷抱裡。身後的聲音,低至不可聞,“我不想做別人的影子了,如果,你愛的是他,那就恨我好了。”起碼,也是一種情緒。最好,是獨一無二的恨,恨得越極致,越能記住他……蕭絕。(嘿嘿,大家對這個名字應該都很熟悉吧?)亦依使勁伸著手,無論怎樣努力,都觸不到那扇門,哪怕,指尖僅僅距離只有幾分公。蕭絕勒緊她腰間的手臂,將她一點點扯離,笑著說,“亦依,恨我吧,我不介意。”話音剛落,就將她整個人再次扛在肩上。“不……”亦依驚恐的搖著頭,“不要帶我離開,蕭棄在那裡……”蕭絕充耳不聞,嘴角勾勒出來的淺笑,邪魅惑人,完美得一塌糊塗。很快,走出這條通道,眼前就是熟悉的石階扶梯。花房就像是中空地帶,因為南極草將海水擋住,這半邊城堡並沒有被淹,所以,蕭絕帶著亦依很快就離開了這裡。漸漸,亦依安靜下來,不吵也不鬧。如果蕭棄出了事,她是絕不會獨活的,何必又哭得肝腸寸斷呢?“亦依,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他微笑著說,輕描淡寫的樣子,完全不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也毫不在意,被南極草困縛住的,是自己的孿生兄弟。他與蕭棄,其實都是一類人,只有自己在意的和不在意。沒有任何親情的概念,在他們成長的年歲裡,也沒有這種奢侈的東西參與。現在,他的眼裡心裡就只有亦依,只要她沒事,他就無所求。亦依鳳眸半闔,靜得出奇,儘管一身狼狽,卻無損她的美豔。蕭絕帶著她來到二層時,腳下倏爾有些踉蹌,低頭看眼肩上的傷口,血再次滲出紗布,他的眉頭輕輕擰了下,很厭惡,他不喜歡在這時候被阻礙步伐。彷彿當它不存在似的,蕭絕穩下腳步,繼續往上走,一直來到閣樓,同樣落下一扇石門,將這裡封閉。這是間很整潔的閣樓,原色木質地板,有書桌和櫃子,空間雖不大,卻是整座石頭城堡裡看上去唯一正常的房間。他將亦依輕輕放下,對著她妖豔的一笑,“餓不餓,我去拿點東西你吃。”起身的功夫,頭一陣陣暈眩,他甩甩頭,咬緊牙,走向對面的櫃子,開啟櫃門,從裡面翻找壓縮食物。亦依原本淡漠的眸,視線瞬間凝聚,定格在旁邊的窗戶上。鳳眸一凜,她立即站起來,朝著那裡就衝過去,一把推開窗戶,雙手抓住窗稜,一腳跨了出去……就在這時,她的右手手腕猛地被人抓住,“亦依,不可以——”亦依側過頭,瞥向他的視線,再冷漠不過,“要嘛讓我去找他,要嘛讓我從這裡摔下去。”蕭絕微闔的眼眸,透出迷霧一般的魅惑色澤,“你明知道,我不會……”“那就讓我去找他。”亦依似乎連商量都不願,使勁的想要甩開他的手,可就在這時,她身子一歪,整個人就朝下面栽了下去。“亦依!”蕭絕立即拉緊她的手,拽住了她。亦依吊在窗外,單薄的身子搖晃著,彷彿風中落葉,她昂起頭,臉上居然沒點懼色,靜靜的望著他,“放手吧,我不想再欠你更多的債。”無論前世,他扮演著什麼角色,她也已還不清了。蕭絕搖頭,與蕭棄相像的容貌,此刻卻是另一種極致的邪肆張狂,“你欠定了!”說著,用力就要將她拉上來,就在這時,空中一陣直升機逼近,機艙門大開著,恬姐在裡面,大聲叫道,“亦依!”聽到她的聲音,亦依一滯,很快,眼睛有些溼潤,“恬姐……”直升機朝這邊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