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目標而獻出了生命,我以為我會覺得無法承受,無法承受這份恐怖的壓力,但事實上我的感覺其實很淡。
如果說墓地的話,我以前也是見過的,前世的時候每年清明節和父母一起去掃墓。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墓碑,數量或許比這裡還多些,畢竟一個城市十幾、二十多年的死人都葬在一個墓園裡。只是那裡不像著兒這麼冷清,墓碑與墓碑之間也都種著樹,墓碑上的字兒也都用毛筆描紅描黑,不似眼前那麼光禿禿的一大片,除了白色的十字架、灰色的石刻墓碑和泥土就什麼都沒有了。
中國人的掃墓總是全家人一起出動,大包小包地拎著花和供品,搞得和踏青差不多。雖然少不了梵唱和哭聲,但那種悲哀的味道總是淡淡的,就像說著人總有死的那一天一樣。
不似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很壓抑。
明明哭不出來,也不想哭的。明明很沮喪卻也不會覺得痛苦。
只是沮喪,這些戰士,都是處於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里,剛剛是可以死去的年紀……
“雅典娜?”
陌生的男性聲音,但了一點點的不確定。
沉浸在那份壓抑的氣氛裡,突然聽到有人叫我,詫異地回頭——
努動了下嘴唇,我不確定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艾…俄羅斯?!”
“是我,雅典娜!”
對方笑了起來,如同在廣闊的平原上吹拂的風,明朗而開闊。
深褐色的,近乎於有些發黑的短髮,比起碧色更偏向於橄欖綠的眼睛。不用於撒加的完美,卡妙的精緻,卻也可以稱得上英俊的面孔。
他身上穿著和加隆以及一路上看到的雜兵相似,並沒有因為身為最高階別的黃金聖鬥士而有所不同。和聖域外圍的希臘男人經常穿的厚底鞋;灰色麻制的短袖套衫,前胸開口處被帶子呈交叉狀繫住,只是顏色偏向於淡色系一些。
被冥王所復活的聖鬥士身體一律初始化為最完美的十八歲的青春,但那並非詛咒或者祝福,他們的身體時間並不固定,依然可以像普通的人類和原來的身體那樣正常得成長。因為平時經常見面的緣故,對我來說這一點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此刻面對這位因為我下意識地迴避而多年不曾面對過的射手座黃金聖鬥士,時間終於像我揭露了她不曾展現在我面前的,真實的另一面——僅僅是四年的時光,我竟差一點沒有認出對方來。
“艾俄羅斯,你……怎麼會在這裡?”
第一百一十一章
醒過來的時候,因為天色的緣故,並沒有意識到當時的時間已經不早了。直到懶懶散散地撈過放在床頭的手機一看,這才驚呼一聲,慌忙從床上爬起來。
趕緊把睡衣換下來,打理完個人衛生。雖然知道這不是發呆的時候,但看著凌亂的床面我還是呆滯了好幾分鐘。
按道理說這裡是旅館,床鋪擺設之類的自然有旅館裡的服務員處理,不需要我多事。但看昨天晚上,剛到島上時米羅想也不想就直接把我往這家旅館帶,那熟門熟路的架勢;和米羅與家旅館的老闆夫婦見面時那熱情地稱呼和擁抱……或者還是收拾一下比較好?
雖然說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城戶公館,公館裡有的是傭人。但我好歹自己在學校附近還有座私人公寓,以前家境平凡,也沒少自己動手整理。別的不說,疊下被子,鋪鋪被單總是會的。
站正了身體,見床面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褶皺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
經過米羅房間的時候,我敲了敲門,卻不見有人應。顧及著國外普遍重視的隱私權問題,我不便推門進去檢視,只好自己下了樓。
因為昨天船到港口的時候已經很晚,一到旅館就忙著分配房間、洗澡、擺放衣物……也沒顧上別的事情。只知道這家旅館是由兩家相鄰的私人別墅改建合併而成的,大概有十幾個房間,有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經營著。
和大多數的歐洲家庭一樣,這棟旅館的二、三樓大多數是出租的套房,而底樓則是餐廳和廚房。
客廳裡也沒人,我一路走過去,終於聽到廚房裡似乎有些聲響。
廚房沒有設定門,是開闊式的,牆壁上鋪滿了淡淡的橙紅色花紋的瓷磚,棕色的櫃子旁擺著白色的烤箱。烤箱的高度大約和櫥櫃平行,開啟上面的蓋子,可以發現那不僅是個烤箱,還充當了電磁爐的角色,整合在一起,給人的感覺既溫馨又實惠。
“紗織,你起來啦!”
腰間圍著圍兜,站在水槽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