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尷尬地笑笑,“是啊是啊,那你……”
“兒臣就坐這裡好了。”他解開狐裘披風的束帶,反手一掛,將它掛在趙蝶衣剛剛坐過的椅子靠背上,順勢坐了下來。
全場忽然變得更加安靜。
“母后壽誕,不知道御膳房有什麼看家的拿手菜要孝敬您呢?”福雅又掃了一眼面前桌上的菜盤。
“喲,獅子滾繡球、繁花擁錦、眾星捧月,都是壽宴上的名菜,可憐我在幽州都吃不到這些,母后今天可不可以讓兒臣一飽口福?”
他似埋怨似調笑的口吻並沒有讓場上的氣氛緩和多少,反而讓眾人的沉默更加持久。
只有太后還可以強打著精神笑道:“福雅,你想吃什麼就隨便吃,如果喜歡哪道菜,母后可以讓那個做菜的廚子和你一起回幽州去。”
“母后好大方啊,隨手就送兒臣一個廚子,那兒臣也該有東西孝敬母后才是。”
他輕輕拍了拍手,院門口立即有人出現,捧著一個錦緞盒子恭恭敬敬地走來。
“將盒子開啟吧。”福雅懶洋洋地說道。
盒子被開啟,立刻有兩股皎潔如明月的光芒破盒而出,映照全場。
眾人都驚呆了!那是兩顆如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一顆便價值連城了,更何況是一對!
太后也驚呆住了,連語調都變得和剛才不同,“這、這對夜明珠,福雅,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從哪裡弄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兒臣對母后的這片心意,母后是否能明瞭?”
福雅親自將錦盒捧過來送到太后手中,微笑道:“兒臣平時不在母后身邊,聽說母后目光不好,但願這對夜明珠能代替兒臣的眼睛為母后照亮眼前之路。”
太后的眼睛被這對夜明珠吸引,簡直移不開分毫,也沒注意到他到底說了什麼。
此時太監又忽然大聲道:“陛下駕到!”
被夜明珠光華吸引的眾人恍若從夢中驚醒,再度全體起身。
福雅並沒有站起來,他斜靠著椅背,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帝所在的方向,低笑道:“皇兄終於到了,既然正主來了,我這個無名小輩還是告退吧。”
“福雅,你要走嗎?”太后抬起眼,驚詫地看著他,他已經走下高高的臺階,來到趙闡遠身邊。
福雅沒有回答母后的話,他笑意盈盈地看著這位皇兄,沒有半點要行君臣之禮的意思,只是挑挑眉,“皇兄來晚了,讓多少人為君空等啊。”
趙闡遠本來是興致勃勃地前來,見到他時不由得臉色一變,“你、你要走?”
“皇兄盼著我早點走呢,還是讓我再留一會兒?”他故意逗弄道。
趙闡遠的嘴唇囁嚅幾下,“你難得回京,多留一陣吧。”
“皇兄會有如此美意讓小弟真是驚喜萬分,可惜,小弟的幽州城中還有不少公務積壓,剛剛快馬送到,小弟要先行告退回府了。”
他施施然離開,聽得身後許久都是一片寂靜,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馬車載著福雅回到了他的王府。這座府邸坐落在都城郊外,十年之內不曾有主人在這裡住過,只不過有些僕人常年把守打掃。
穿過空曠的庭院,一抬頭,發現有雪花飄落,難怪腳下又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真喜歡下雪天,這麼潔淨的雪,彷彿可以掩蓋世上一切髒東西。”他笑著,自言自語,走進了寬敞的寢室。
這裡點著紅色的燈籠,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這地毯價值千金,就是豪華的天雀皇宮中也不曾有。
在地毯的中間,有個小小的人兒正擁著他的那條白裘圍脖,睡得香沉,一雙雪白的小腳裸露在外似乎也不覺得冷。
“這可是狐毛,而不是狼毛啊,怎麼就讓你這麼眷戀?”他笑著跪坐在她面前,想將那狐裘圍脖從她的手上拉出來,但是她拽得更緊,而且被驚醒了。
一見到他,她全身繃緊,敵意浮現在眼底面容之上,瞪著他,縮靠在旁邊的椅子後面。
“我有那麼可怕嗎?”他笑看著她,“你這個不知道感恩的小東西,是我把你從那個魔窟中救出來的,你都不會說聲感謝嗎?還是你壓根兒不會說話?”
她好像真的不會說話似的,只是盯著他看。
“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呢?鱔絲面?還是銀耳湯?或是糖醋肉丸?”他慢慢說著,注意到她漆黑的眼珠不同尋常地隨著他的語速轉動。
“看來你是聽得懂我的話的。”他一笑,“很好,我選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