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你這與眾不同的個性,我叫他們現在準備飯菜上來,在那個虛假浮華的地方轉一圈,真是讓人又煩又倦,所以我也還沒有吃,就當是……我陪你吃飯好了。”
王府內的廚子很快將飯菜做好,滿滿的一大桌飄著濃郁的香氣,她看到這桌飯菜立刻不顧一切地撲過來,用雙手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福雅則斯文地拿著筷子,一點點地夾菜入口,同時愜意地欣賞她的吃相。
“不必為了這一頓飯而撐死自己,我保證,以後每天你都可以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
他的話讓她的動作一停,抬頭看著他,口中含滿飯菜的含糊問出兩個字,“真的?”
“我像騙子嗎?”他從袖中抽出一方雪白絲帕,替她擦去唇角油漬。
大概是滿桌的飯菜讓她顧不上思考別的,也或許是他的體貼溫柔和笑意盈盈降低了她的戒備心,這一次她沒有躲開也沒有再瞪他,任由他擦好後再埋首進攻那些美食。
“該為你取個名字,要怎樣的一個名字才配得上你這雙獨特的眼睛呢?”福雅咬著筷尾喃喃自語。
忽然間他想到一個名字,“漠塵,如何?漠視塵世,或是冷漠如塵?嗯,就是這一個吧。記得,以後我若叫‘漠塵’,就是在叫你,明白嗎?”
她只顧著吃飯,完全沒有時間抬頭回應他什麼。
他也不在乎,為她夾了一筷子的肉丸後才繼續吃自己的飯。
空曠的小屋中,他們一起共用了第一餐飯。外面的飛雪飄零與室內的紅光融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時候的他們不曾想過他們將會有怎樣的十年正漫漫展開──
第二章
“漠塵──”福雅靠著軟軟的錦榻,悠悠揚揚地喊出她的名字。
她已不再是那個破衣爛衫的女孩了,穿著和他一樣的雪白色,軟雲輕霧一樣的絹布材質,髮髻被整整齊齊地梳起,編成兩串髮辮盤在頭頂,一隻銀釵斜插。
沒有多餘的飾物,但她修長的脖頸、小巧精緻的五官卻散發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與她那永遠帶著股冷漠敵意的眼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本來是坐在臺階上,雙手託著腮,看著天邊的雲彩。聽到他喊她,她懶懶的回過頭,看他一眼,又將目光收回,像是懶得答應。
“王爺,這丫頭有什麼特別的嗎?”燕生站在旁邊,始終不大高興,“除了長得有些姿色之外,屬下覺得她目中無人又不懂規矩,還不肯受教,只怕將來不能為王爺重用。”
“也許她的確沒什麼特別的。”福雅微笑看著她的背影,“但我實在很喜歡她,這或許就是投緣吧。”
“屬下怕王爺錯看了她,白操了一份心,何必把她留在您身邊親自調教?交給王府中的那些教席,和墨荷、綠裳她們一起學詩文、學琴棋不是更好嗎?”
“你不懂,這孩子不能拘泥於常理,我就是要縱容她的不馴和無禮。對於太子來說,他的耳邊天天聽到的都是別人的馴服和有禮,肯定早就聽膩了,你想,若是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對他毫不在乎,甚至冷嘲熱諷,他除了氣瘋之外,是不是還會生出許多的好奇和征服之心?”
燕生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王爺,我們是否近日就回幽州?屬下聽說京城內有許多人散播對王爺不利的謠言,只怕王爺會有危險。”
“他們散播關於我的謠言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怕什麼?”福雅又揚聲叫道:“漠塵──”
她再次轉過臉來,不悅地開口,“幹什麼?”
“你今年幾歲了?”
“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叔叔沒有說。”
“你沒見過你娘?”
她咬著唇瓣,沒有回答。
“和狼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她陡然露出怒色,像是被他侮辱,又像是急著要辯白,衝口道:“它們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哦?是怎樣的呢?我很好奇,為什麼它們不吃你?”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捏著她的下巴,“是不是你有一雙和它們很像的眼睛,所以被它們當成了同類?”
她盯著他的眼眸裡閃爍著奇異的流光,突然間,她雙手一撲,就像是餓狼撲食一樣抓傷了他的臉頰。
福雅只覺得臉上乍痛,用手一摸,那裡已經有一道血痕。
燕生急怒地抽出腰上的佩劍,“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竟然敢傷王爺!”
“燕生,別妄動。”福雅再次伸臂攔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