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先生/女士,
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
沒辦法付清酬勞,我很抱歉。我賣掉了城裡的一套房子,賣掉了鄉下的土地,賣掉了家裡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還賣掉了我的妻子。即使這樣,還是不夠訂金的。所以,我以內臟為抵押,貸了一些錢,終於湊夠了。
看到這裡,你或許感到會奇怪。是的,我非僱你們不可,因為你們從無失手。那個人,對我們民族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卻仍舊逍遙法外。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一直尋找機會,想要復仇。
本來,復仇這種事,該由當事人親自出手。可是,我染了重病,只有一個月可活了。所以,我希望在死之前,先看到那個人的死。
最後,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您帶走我的兒子,他應該睡在隔壁臥室裡。我不想讓他看到這個樣子的我。
感謝您聽一個臨死之人囉嗦到現在。
祝好運。
您真誠的
佑
07/09/1998”
我將手裡的信揉成一團,正想扔出窗外,又覺得亂丟垃圾是不好的,於是將紙團塞進口袋裡。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然後是……水聲。
“你……你是誰?”
起夜上廁所的小男孩從背後指著我,兩腳打顫,斷斷續續地說。
轉過身面對小男孩,我微笑道:“如你所見,我只是個送葬的。”
八九歲大小,淺棕色的髮捲,深棕的大眼睛,白淨的面板。如果送去黑市,該能賣個好價錢。
佑,你即使賣掉自己上了年紀的內臟,也不賣你的兒子,真是不懂行情啊。兒子賣了,可以再贖回來;命沒了,你的兒子可就成孤兒了。孤兒,你懂嗎?
然而此時,小男孩眼神中的純淨突然被恐懼所覆蓋。他看到了那個原先被我擋住的人,他已經死去的爸爸。
男孩嚎叫著撲上去,呆了片刻,又轉臉向我,雙瞳中短暫的恐懼,被猛烈的悲傷與憤怒所替代。
“殺死了爸爸,你這個惡魔!”
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擋掉男孩憤怒卻柔弱的拳頭,身體反射性地跳起,轉過180度,一記手刀擊中男孩後頸。
幼小的身軀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我俯□探了探,沒有呼吸。
一不留神下了重手,真對不起呀。
誰讓你說我是“惡魔”呢。這麼說過的人,全都死了。
起身拍了拍衣服,經過門邊的掛鏡前,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說真的,現在的我,笑得確實不像天使。
作者有話要說:庫洛黑化ing……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