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被他壓制得死死的?不應該啊,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是我的智商下降了嗎……
以“第二人格是否消失有待觀察”為名,我告別了酷拉皮卡,隱居在一個海邊小鎮。這件事,他本來持強烈反對態度,經過我一番表面循循善誘實則坑蒙拐騙,終於鬆了口,回到了諾斯拉家,反正那邊也有一大堆事等著他處理。
離開他隱居,一方面是為了安全,而另一方面……
曾有一段時間,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跳到鏡子前面,背過身,撩起頸後的長髮。
漆黑的蛛網般的圖案,從脊椎骨的位置向外放射,在白皙的面板上顯得尤為猙獰。
血眼睛的圖案已經讓艾伯特幫忙消掉了,信長砍的刀傷也早已癒合,只有“命運的黑線”故我依舊……
安娜……媽媽到底是在何種環境下,練成了這種惡毒的能力?
忽然想起來,安娜是流星街人。
這樣也不算太難理解了。不過,實在是太像蛛網了……幻影旅團之所以別名“蜘蛛”,與安娜的這個能力之間,多少有些關係——我深深地這麼覺得。
不光從直覺上,還從邏輯上。
因為那個同樣雙黑的男人……是他們的團長。
嘛……這些對於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啊。
酷拉皮卡說得沒錯,應該把頭髮染回黑色,那樣比較安全。
弄完頭髮,我看著鏡子裡的人,不由得想起那張灰濛濛的照片裡,有傑克站在背後,坐在小屋前沉靜地微笑著的女性。撇去年齡不談,真的是一模一樣啊……
頂著這副面孔,萬一再遇到他,逃生成功的機率也會上升吧。
走到陽臺,這地方風景真好啊~天藍藍的,空氣也溼潤。雖然到了深秋,稍微有一點冷……
披上外套,戴上帽子,跑去海邊沙灘上躺著,望天。
這樣的天空,還能看多久呢……
如果庫洛洛死了,我也會立刻沒命。那便是“命運的黑線”……
命運握在別人手裡的感覺,真的是非常不爽。
對於死亡,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恐懼。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向死亡的進發。總有一個終點在路的盡頭等著我。只不過,我的終點和庫洛洛的終點,現在重疊成了一個點。
拽著帽簷在海灘上滾來滾去。啊啊~果然還是很不爽。
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死神來敲門的時候,酷拉皮卡在我身旁。
不,我當然希望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有他陪著我。可是……
越是喜歡,越想和他在一起;越是喜歡,越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想我快瘋了。
無所謂……都已經把他攆走了,還猶豫什麼呢。
伸了個懶腰。啊~這裡的海鳥真多啊。
站起來,撫平衣服的皺褶,扶正帽簷,跺跺腳。
該走了。
第二天,我就搬了家。
新年剛過,伊茲成了新的情報部部長。
為了慶祝新官上任,很多同事從世界各地趕來,在他家裡舉辦了盛大的派對。
“沒看出來你人緣還不錯。”人群散後,我遞給他一個酒瓶,“彩虹工坊特產的瓶裝雞尾酒,沒加冰塊和蘇打,適合在冬天喝……再一次,恭喜了。”
“咦……你很清楚我的喜好嘛,真想不到。”
“……我好歹也曾是個情報員。”
他欣然接受了我的禮物,拿了兩個高腳杯,邊倒邊問:“你真的不打算繼續留在部裡?”
“啊。就寫‘長期離職’好了,像旋律那樣。歡迎派人前來監視,就算我突然死了,旁邊有個人也好收屍。如果晚了,變成一副骷髏嚇到人家多不好……不,骷髏還好,最可怕的是腐爛到一半的時候被人發現……”
“……”伊茲揚了揚眉毛,盯著我的手,“小姐,杯子快被你捏碎了。”
“……啊。”太晚了,已經碎了。
“可惜了這好酒。這杯子很貴的啊,地毯也弄髒了……”
看他那一副“要你賠”的表情,我深深地怒了。流星街出身的人,都是這麼沒有同情心的嗎!
被我敲得滿頭包之後,他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邊拿抹布擦地毯邊說:“可惜,你的願望要落空了。”
“啊?”
“現在人手不夠,不會再派人監視了。”晃盪著酒杯中的澄澈的液體,他戲謔道,“你啊,明明有人在滿世界地找你,你還擔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