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了,按照規矩,喬幫主賠給我們。
第四局開始,喬幫主伸個懶腰,提議賭大些。
自己送上門來挨宰,豈有不成全之理?
於是,賭注大了一倍。
但是,從第四局開始,喬幫主便像開了天眼似的,運氣一下就好了。
而且,他總是跟柴柴作對。
例如說,我和盛狐狸各打一個五筒,他看都不看一眼,但柴柴跟著一打,他便笑著說道:“我胡了。”
那聲音綿長渾厚,與此同時,那白森森的牙齒對著柴柴一露,意思就是:沒錯,我就是想贏你的錢,有本事你來咬我屁股啊。
柴柴自然是氣的氣血翻騰,滿眼金星亂砰。
但牌品的問題關係到人品,只能硬著頭皮打下去。
到最後,柴柴身上的現金全部落入了喬幫主的口袋中,而且,還寫下了500的借條。
詳細點說,是兩張250的欠條。
實在是……慘不忍睹。
到晚上十點,柴柴終於是沒心情打了,於是,我宣佈散場。
眼見人喬幫主都在穿鞋了,盛狐狸還是一動不動,我心裡有些緊張,猶豫許久,終於道:“天晚了呢。”
潛臺詞就是,您老該走了吧。
盛狐狸抬眼,不慌不忙地看了會深紫色的天空,點點頭,道:“就是,這麼晚了,走在路上,還是挺危險的。”
我嘴角抖動了下,道:“單身女人是挺危險的,男人到還好。”
盛狐狸慢慢地笑著,道:“現在男女都平等了,報紙上不市場報道說某某地方一夜行男子被強暴了嗎?”
聽他的意思,是想在我這裡睡了?
我忙道:“柴柴今晚會在這裡留宿。”
“我改變主意了,原因就是無法忍受和某人呼吸同一個小區的空氣。”柴柴瞪了喬幫主一眼,然後提起包,道:“你們倆,慢慢睡吧。”
說完之後,她穿上鞋子,大跨步走了出去。
喬幫主愣了會,沒來得及和我們打招呼,也跟著走了上去。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再看著床上交叉著雙腿一臉閒適的盛狐狸,我開始凝思。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引狼入室吧。
不,是引狐狸入室。
於是,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大眼瞪小眼,人眼瞪狐狸眼。
好半天,我終於找到話題。
“你說,那警察叔叔怎麼這麼厲害呢?”我摸摸下巴:“就像能看見柴柴的牌似的,簡直是神了。”
“因為他本來就看得見她的牌。”盛狐狸淡淡說道。
“什麼?”我訝異。
盛狐狸指指我身後的落地窗,道:“你朋友背對著這面玻璃,牌面全映在上面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喬幫主在打牌之前要去陽臺抽菸,原來趁著進來時,他可以把窗簾給神不知鬼不覺地拉開。
之後,他又故意放水給我們,要求增加賭注。
誘敵深入,再一網打盡,不愧是朝廷人士,對付我們這種犯罪分子果真是很有一套的。
閒話說完了,我雙手握在一起,搓了搓,笑道:“盛醫生真的打算在我這裡睡覺?”
盛狐狸將雙手撐著身子,閒閒地往後一倒,眼睛微眯,反問道:“怎麼,寒醫生不歡迎?”
我咬咬牙,仔細思量著。
按說我在他那睡了一晚,他睡回來,也是應該的。
但是,這樣整夜整夜地睡在一起,真的睡出感情來,可怎麼得了呢?
不過,如果強行拒絕,盛狐狸一定會很惱火的。
依照他那個陰晴不定的脾氣,說不定我們又要冷戰了。
所以,我牙一咬,腳一跺,心一橫。
睡就睡,誰也不虧。
主意打定,心中忽然輕鬆許多。
這人吧,只要有膽子邁出一步,剩下的也就不覺得怎麼可怕了。
看時間還早,我伸個懶腰,道:“現在怎麼玩啊?”
“繼續賭。”盛狐狸提議:“扔骰子比大小吧。”
我沒多思考,也就答應了。
但是,在剛點頭時,就看見盛狐狸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
我的小心肝,馬上條件反射似地顫巍巍地抖動了下。
中計了。
果然,盛狐狸把這個賭博融合了真心話大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