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聲珍重再見,繼續睡。
接下來,是喬幫主來敲門。
我開啟門,沒等他開口,就把柴柴的藏身處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
終於,所有的瑣事,都歸於平靜。
我這才能安安靜靜地睡一次了。
當我自然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中午。
我躺在床上,用手捂住眼睛……陽光有些刺眼。
腦細胞成功地睡成了一灘水,在腦子裡紅湖水啊浪打浪的。
打得正歡時,有道輕輕的敲門聲傳入我的耳朵。
此刻,肚子是一灘水的我,沒有多想,掙扎著起來,開啟了門。
當我看清門外的人時,我的腦袋瞬間膨脹成機器貓那麼大。
童遙。
是罪魁禍首童遙。
回過神來,我馬上去關門。
但童遙去輕巧而敏捷地進來了。
我們對視著,默默無言。
氣氛有些尷尬。
童遙的額頭,包著白紗布,而右臂下則拄著一個柺杖。
傷員模樣。
臉色有些失血的蒼白,不過精神還是不錯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怎麼出院了?是醫生同意的?”
“醫生並不知道,”童遙據實作答:“我是偷跑出來的。”
“你不要命了!”我大驚失色:“才從加護病房出來沒多久,居然就敢偷跑出醫院!”
童遙看著我,眸子裡,開著一朵微笑的花:“總算是恢復以前的寒食色了。”
被童遙這麼一提醒,我猛地記憶起了自己和他之間關係的變化。
瞬間,又沉默了。
童遙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來,我又說錯話了。”
“童遙,你回去吧。”我道:“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不應該亂跑的……我找人來接你。”
說完,我便拿起電話,準備打給耳釘弟弟。
但是,一雙手,忽然取下了電話。
我訝然回頭,望進了一雙平靜而深沉的眼眸。
“是單純地擔心我,還是不願意見到我?”童遙似乎是鐵了心要將一切都放在陽光下。
他要讓我的逃避無所遁形。
我不作聲,腳步輕移,來到廚房中。
即使沒有回頭,我也感覺得到,童遙一直跟在我身後。
我儘量不去看他,自顧自從冰箱中拿出番茄,準備做番茄雞蛋炒飯。
睡了將近三天,肚子裡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
我將番茄放在盆中,用開水燙過,接著剝皮。
鮮紅的皮,就這麼一層層地在我的手中滑下。
沒有了外皮的番茄,果網溶溶的,失去了光鮮。
像是真相。
我的神經還沒有強悍到能隨便接受這種真相的地步。
所以,我像習慣的那樣,逃避著。
竭盡全力地逃避著。
就像是現在,我在菜板上將番茄切成片。
童遙就站在我的身邊。
他那淺色的影子,覆蓋在我的身上,覆蓋在我的手上,覆蓋在我的心上。
我的頭,低得都快要垂到菜板上了。
我不敢抬頭。
氣氛,就這麼繼續尷尬著。
但老天似乎還嫌我不夠煩。
這時,我的肚子忽然發出了一道驚天動地的,綿長的響聲。
咕嚕嚕。
肚子餓了。
實在是夠丟臉的。
我心裡一慌,手上菜刀一歪,居然劃到自己的食指。
頓時,那血像大姨媽光臨的第二天一樣,洶湧而出。
我還沒回過神來,一旁的童遙當即拿起我的食指,放在了自己嘴中。
我的嘴微張,呈現驚訝狀態。
童遙的動作,是輕柔的。
他就這麼含住我的傷口,並用舌舔舐著。
一股暖熱以及酥麻就這麼從我那被他含在嘴中的食指傳來。
他的舌,是柔軟的,輕舔淺嘗,拭去傷口處的疼痛。
他用恰到好處的力度,吮吸著我流出體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