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雞也不會傻到送上門去免費給他那隻黃鼠狼吃。
“吃的什麼?”童遙慢悠悠地問。
“川菜。”我道。
“好吃嗎?”他問。
“不錯。”我道。
“具體有些什麼菜?”童遙問。
這個問題有深度,有內涵,我喜歡:“有宮保雞丁,水煮牛肉,魚香肉絲,豆瓣魚,麻婆豆腐……”
“和誰一起吃的?”童遙忽然發問,速度加快。
“溫撫寞一家。”我下意識地也跟著他的語速一致。
說出口後,空氣沉默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
似乎好像也許,那個,我又被算計了。
童遙是知道我對吃的狂戀熱愛,也因此,他用吃的話題來分散我的注意,降低我的警覺,再趁機快速提問,讓我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將真話說了出來。
不過,仔細想了想,我和溫撫寞吃飯,也沒有對不起誰。
童遙那邊沉默了。
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或許,這是個機會。
或許,童遙誤認為我和溫撫寞符合,那麼,他就會死了那條不該有的賊心也未可知。
打定主意,我開始向著童遙發動進攻:“忘記告訴你,我和溫撫寞今天中午一起吃的飯,後來,又一起逛了下街……童遙,你在想什麼?”
我期待著童遙能用挫敗的萬念俱灰的語氣說一句:“原來如此,恭喜你們,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如此一來,我就能成功地擺脫童遙危機。
童遙一直沒有說話。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童遙,你在想什麼呢?”
說吧,說吧,說你恨我吧。
就在我強壓著心中的激動之時,童遙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在……想你。”
那聲音,蕩氣迴腸,情意綿綿,如蜜親暱,痴痴迷迷,愛意橫溢。
聽得我的骨頭,都酥麻了。
我感覺,他的聲音,像是一股如蘭氣息,正向我的耳朵裡吹著氣。
我忙將電話給掛上。
惹不起,我躲得起。
從此以後,我要視童遙為一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便,儘量遠離他。
我打定主意,從此之後,只要是童遙的電話,能不接聽就儘量不聽。
畢竟,童遙的段數,實在是高。
就在我忙著躲避童遙的時候,發生了件大事——柴柴逃走了。
不知是去日本,還是法國,或者是烏拉圭,但她確實是逃走了。
由此可知,喬幫主的能力是多麼的強大。
因為,我猜想,柴柴是被他給太陽走的。
喬幫主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柴柴前腳一跑,他立即利用自己的偵查只是,在全球範圍內對柴柴進行查詢,追去了。
如此一來,我就沒地方蹭飯,只能每天苦哈哈地自己做飯。
這天下班後,我去到超市採購,居然發現火腿腸搞優惠活動,十塊錢兩大包,我忙那處當年老媽身懷六甲還不忘搶皮衣的精神,投入跟一群大媽級別的婦女們對火腿腸的爭鬥中。
雖然頭髮被扯散了,鞋子被踩掉了,衣服被扯皺了,但我成功地搶到了最後兩包火腿腸。
實在是祖上積德,三生有幸。
正喜滋滋地笑得合不攏嘴時,我卻無意間透過超市的玻璃門,看見了對面咖啡館的一對男女。
男的氣質高壓清冷,相貌清秀,安靜地坐在那裡,便是全場的焦點。
而女的,則像是一朵蘭花,在濁濁塵世間,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兩人是很般配的。
我在很多年前,就這麼認為了。
溫撫寞和安馨。
兩人真的很般配。
他們周圍,似乎有著幽藍的光圈,任何人,都進不去。
他們喝著咖啡,時不時交談著,時不時向對方露出淺笑。
怔怔地看了許久,我收回目光,拿著購買的東西,排隊結賬。
我忽然想起那次在巧克力火鍋店中,溫撫寞沒有說完的那句話。
“她……”
她也回來了。
是的,安馨也回來了。
提著塑膠袋,一晃一晃地垂著頭往家裡走著。
心裡也不知怎麼的,有些壓抑。
所以說,我不夠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