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地拉開椅子,懶洋洋地把書啪的一聲扔在了課桌上,懶洋洋地把腿伸直了坐好。
肖淡淡自覺地坐遠了點,顧羽強大的“別惹我”氣場讓她閉緊了嘴,只是眼睛餘光瞟向他拿回來的書,居然是數學習題,看不出來他也會溫習功課……
好吧,不管怎麼樣顧羽還是有優點的,比如他的沉默。
其實顧羽也欣賞肖淡淡的安靜,並且,他也認為自己和這個同桌實在是……很巧,而且她還有個古怪的名字:肖淡淡。
肖淡淡,原來她就是肖淡淡,那個年級成績大紅榜首的常客。對於能成為她的同桌,顧羽覺得異常好笑,難得啊,難得在高中階段還會跟這樣一個學生同桌,更難得的是,他居然可以坐在正數第二排這麼難得的位子。要知道,自小學三年級開始,他就一直坐最後一排……
不過,他不會承認自己在一個月之前就認識了肖淡淡,絕對不會,死都不會!
可是……女生們的嘴巴通常是不牢靠的,她會不會已經告訴了別人?尤其是坐在她後面那個聒噪的米迪?
難說!
下意識地掃了肖淡淡一眼,顧羽從這個安靜的女生的側臉是看不出什麼的,她已經攤開了習題集,手裡的筆正漫不經心地畫著,那些題對她來說太過簡單了嗎?她還是個數學尖子,一個月前還以為她也是個逃課的小女生。
沒錯,那是在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他在校門口把王志宇給揍了,狠狠地揍了,原因很簡單:王志宇得罪了一個女生,而這個女生恰恰是顧羽原來所在班級的班花加級花夏瑤。
不過讓顧羽見義勇為的倒與那個女生是否為班花無關,他就是想揍,王志宇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老早就無恥地犯了眾怒。想不到王志宇無恥歸無恥,打起架來還挺勇猛,居然還隨身帶了把小刀,一場惡仗下來,顧羽雖然贏了,可胳膊上也被刀劃得掛了彩。
甩開了圍觀的同學,他跑進了自己在校外的大本營:檯球廳。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4)
檯球廳不止打檯球,門口還賣一些亂七八糟的學生用的小東西,像個雜貨店一樣。
顧羽一進檯球廳就被人圍住了,大部分是逃課出來玩的,其中不乏女生,也包括那個班花夏瑤。
“呀,受傷了受傷了。”夏瑤攜同一干跟她一樣閒的女生迅速像地球滅亡了一樣絕望地叫嚷著。
顧羽皺了皺眉頭看向歪在一邊偷偷樂的小朝陽,小朝陽也是他們班上的,相當於顧羽的跟班兒。
“羽哥,這不怪我,她們自己要在這裡等你。”小朝陽咧了咧嘴,為難地解釋,瞧著顧羽手臂上的血,忙朝著檯球廳老闆喊,“有紗布嗎?”
“消毒水有,紗布賣完了。”檯球廳老闆叼著菸捲拿出瓶雙氧水擱在玻璃櫃臺上,望著那群丫頭喊了聲,“誰有手絹什麼的,借他用用。”
手絹?恐怕這年頭早絕種了。
顧羽心裡笑了笑,用手絹的女生,他還真沒見過。
“要不我把裙子撕下來一塊?”夏瑤面露憂色,她今天穿的是白裙子,裙襬很大,也許可以派上用場。
“沒那麼嬌氣。”顧羽斜了她一眼,“你該幹嗎幹嗎去,不上課又來這兒耗著!”
說完,自顧自地把外衣脫了,T恤袖子卷得高高的,拿了那瓶開了封的雙氧水就朝著自己的手臂猛倒一氣兒。
夏瑤喜歡顧羽,這在高二年級是公開的事兒。也對,一個級花,一個年級霸,蠻配的。旁邊已經有女生開始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夏瑤,沒錯,她們很羨慕,在那個年紀通常有一種不可理喻的情愫,那些因為暴力而流動著的血液反而成了勇敢的標誌和證明自己魅力的方式。更何況,顧羽已經有足夠的帥氣來為他的暴力平添十分。
噝……說不疼是假的,顧羽有些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又受傷了,上次是什麼時候?
“還在流血,得包紮一下。”夏瑤咬著嘴唇說,好看的臉上因為著急而現了粉紅色的色澤,顧羽的傷口看上去就很深,肉都快翻起來了。
可是……可是用什麼包紮?夏瑤咬著嘴唇扯起了自己的裙角準備用力了。
“啪——”突如其來的“紗布”已經拍在了顧羽的傷口處,潔白的,可當顧羽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之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然不是夏瑤的裙襬,而是衛生巾。
衛生巾的主人半垂了眼簾,正一絲不苟地揭開膠帶條,手上隨即半用了力,徹底把這特殊的“紗布”裹在了顧羽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