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要說?〃
——你不記得了嗎?差點脫口而出,瑤慢慢把重點說出來。
〃勾坂,最近你變得很怪異。在旁看著,都不禁為你擔心。〃
〃也許是這樣吧。大概因為我仍未能忘記那場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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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紀若無其事地笑著,不過那笑容看上去像抽搐多些。
〃真的,只是那樣?〃這樣說著,瑤踏前了一步。
〃難道你可以看出其他原因?〃
瑤忍受尖銳的回答。
〃好像,看得出正在忍耐著……什麼似的。〃
〃……〃
勾坂沉默不語,踢著地上的枯枝。乘這股勇氣還沒衰竭,瑤把內心所想說下去。
〃手足無措地勉強自己,盡力忍耐到快要崩潰般,現在的勾坂,看來起就是給人這種感覺。〃
〃是嗎。〃
既不掩飾亦不否認,鬱紀以乾枯的聲音回答瑤。那是毫不客氣,明確且強烈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但瑤早有覺悟。今天是不能退縮的。
〃我認為朋友……就是為了這種時候而存在的。〃
發自內心,真摯地想將對他的心意傳達給他,瑤全力傾訴。
〃家人的事,真是非常遺憾。但是——勾坂你不是孤獨一人的。你有戶尾、青海,還有,我在。〃
一吐而盡的瑤,說得不是很流暢。心中像旋渦般紛亂的各種想法,在這裡不全部表達出來就會失去目標般的焦慮,正煎熬著她。
〃沒必要一個人揹負著所有不幸,我認為我們也有能夠做到的事。即使我們真的什麼也做不到,那麼說出來你可能會輕鬆一點。我想成為支援勾坂你的力量。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同樣的——〃
〃閉嘴!〃
唐突的怒號把瑤的告白打斷。雖然她已經下定決心,但馬上受到挫折,同時鬱紀的表情險惡得如失去常性。在他的神情中潛藏的不是憤怒,而是厭惡。那種厭惡強烈到散發著殺意,結成冰冷與憎惡的面具覆蓋在他面上。
〃說起來,有件不得不回覆你的事。〃
鬱紀——還記得。他在記得這事的同時仍用這種冷漠的態度對瑤。
單是這樣對瑤來說已是充分過度的回答。在此之上更殘酷的回答,瑤實在沒自信承受。
〃我從沒有特別注意過你。以前對你的印象是稍為不錯,不過也只是以前的事。我對你的感覺如何,其實連我自己也是不了了之。〃
〃勾坂……〃
〃但是,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回答你了。反正在事故後可以考慮的時間多的是——津久葉小姐,我非常討厭你。
連樣子也不想看見。〃
不可以哭——想止住淚水時已經太遲。瑤的眼淚像斷線珍珠般不停落下。
〃我是不想再看到你,但這樣不太可能呢。畢竟在同所大學上學。所以以後,可以別再叫我嗎?實在相當礙眼。〃
〃太過分了……〃
心亂如麻的瑤喃喃自語。鬱紀的嘴角上揚。單是看到就會令人憤怒,歪曲而殘酷的冷笑。
〃你呀,稍為冷靜一下頭腦會比較好啊。怎麼說你也會向青海和耕司撒嬌哭訴吧?你要自己一個生悶氣是你個人自由,別把其他人牽涉進去。〃
瑤已經到容忍極限。被他看到自己流淚,絕對不想再在他面前放聲大哭。和現在當場崩潰號泣相比,即使自己如何難堪的樣子被看到也沒關係。所以快點離開吧,背對冷笑的鬱紀,瑤一口氣衝離中庭。
在瑤和鬱紀身處的中庭附近,還有早前對鬱紀不滿的青海和耕司。覺得對急著離開課室的瑤和鬱紀,不能置之不理。結果,耕司他們在二人察覺不到的角落看到整個經過。
〃那傢伙……〃
青海現在真的想衝出去痛罵那傢伙一頓。非常理解青海性情的耕司,如果不是直至最後都緊緊拉住青海的衣袖,那麼說不定她早就這樣做了。在瑤離開後,鬱紀亦以像解脫了般的步伐走了。在冷清無人的中庭裡,耕司深深的嘆氣。那種在喉頭停滯的苦澀感一直揮之不去。
〃他……到底怎麼了?〃
剛才鬱紀對瑤的態度,耕司也很難容忍。不過即使這樣,他所感到的仍僅是疑惑而已。與鬱紀相識了很久。在進這所大學前就已認識他。他所知道的鬱紀,是不會用那種冷酷的態度待人。無論怎樣想,現在也只能認為是因為那場意外而導致他整個人都變了。
〃喂,耕司,你打算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