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當我們去探病時,那時不是更嚴重嗎?不接觸其他人、恐懼、暴戾、被縛在床上……現在能這樣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即使如此勾坂他還是很古怪。看我們的時侯那種眼神,算是什麼?簡直是把我們當成怪物般!〃
〃別說了,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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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司以強硬的語氣阻止青海說下去。先不說對朋友的不尊重,這裡可是還有對鬱紀心儀的瑤在。
不過瑤認為耕司的體貼雖是出於一番好意,卻會使她一直軟弱下去。這樣不是什麼好事。鬱紀是受害者,本應比誰都更值得同情。瑤對鬱紀的單相思,是瑤自身的感情問題。她曾經向鬱紀告白,當時他未有回應,瑤亦沒有責怪他。與其要他輕率隨意的回答,不如讓他認真的考量她對他的感情更好。
他未有親口說過NO,二人間的關係亦彷如情侶般,耕司和青海都一起樂觀地任由當事者們自由發展。只是,鬱紀始終都沒有確實的回答瑤。告白後的瑤與鬱紀再會是在一個星期後——不過他是以重傷的狀態在深切治療室出現。
像永恆般長久的五十天過去。鬱紀出院後,好像有什麼改變了。事發前瑤的告白,他還記得嗎……到現在她仍感到不安。她的思念就一直這樣被懸空,季節開始邁向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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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保涼子醫生正會診一名青年患者。
〃在這之後怎樣了,勾坂先生?〃
〃不,沒什麼問題。〃
患者的聲音堅硬而平滑,簡直是像對著沒人的地方自言自語般。
他將自己孤立的心防之厚,連對心理學造詣不深的涼子也清楚地感覺到。
〃有無出現嘔吐、頭暈、幻覺及幻聽等現象?〃
〃不,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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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坂的視線雖然像是面對著涼子,但實際上卻是在斜下方不停遊移。視線與會話毫無交集,可說是全力的拒絕用心交流。這樣下去根本無法會診。涼子嘆了一口氣放下病歷。
〃勾坂先生,你在我們醫院接受的是在腦神經醫學中,世界最先進的治療,這方面你知道吧。〃
以微型機械除去硬膜下的血腫——這是目前在日本尚未普及,只有在這間T大附屬醫院才有的治療法。是對腦部受到創傷,已經不存任何希望的勾坂鬱紀的生命,唯一的挽救方法。
〃最先進的治療法同時也意味著,那是未有臨床資料,陪隨著危險的治療法。〃
〃是這樣沒錯。〃
勾坂鬱紀的嘴角抖動了一下。
是苦笑,還是潛藏惡意的冷笑——內裡含意涼子無法解讀,他又再次變回面無表情。
〃一般而言,身為醫生是不太應該說這種恐嚇性的話。手術後若出現了重大腦功能障礙請必須報告。之後的生活也務必要注意。〃
每週一次的複診因有這重意義在,涼子也多少想認真的協助患者。
〃上星期的MRI結果怎麼了?〃
涼子被氣勢突如其來的勾坂鬱紀反問。
MRI……磁力共振影像。這是腦外科醫生能在不切開腦部的情形下觀察腦狀態的設施。對一般人而言是不會接觸到的專業術語出自勾坂之口,使涼子想起他的個人檔案。
〃說起來,你也是醫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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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所擔心的腦機能不全,透過影像應該足以分析判斷。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
沒有異常。
沒有後患。
成功率微小但確是成功了的手術。說是奇蹟也不為過。但是,涼子始終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那種感覺要形容的話算是〃醫生的直覺〃。這個患者有著某種不妥。於那種間接的態度中,他隱瞞了什麼。那些〃什麼〃正沉重地壓迫著他——令他怯弱、痛苦。
如果那是器官上的問題還好解決。但若是他的感覺異常,患者不說的話,這邊也沒方法應對。
〃沒問題了,醫生。現在我在外面,生活得自由自在。不是完全沒有問題嗎?〃
〃勾坂先生,在這種困難的手術之後,密切觀察乃是基本原則。請你必須更信任我們。〃
〃沒錯。我也想信任醫生你。即使什麼事也可以與醫生你傾談嗎?〃
〃嗯,當然。〃
重覆著與上星期類似的談話,以笑容隱藏起煩躁的涼子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