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擔憂皇糧國稅,那與白白送與佃戶耕種幾無差別。以著趙與莒給趙子曰的權力,這樣地主他倒是做得地。
“妥當,自然妥當!”趙子曰畢竟跟著義學呆了四五年,平日裡又是個深沉好思的性子,想事情比方有財更深:“田地是我們家地,我們何時與他們耕種,豈不是我們說得算?如此便不怕他們只念著耕種誤了我們家的大事,這些微子租息,又讓他們看到甜頭。如今我們家缺的又不是地,而是人!”
“子曰管說得的是!”方有財暗暗佩服,只恨自家沒有第二個女兒,否則嫁給趙子曰,今後必然得到大郎信重。他算是想明白了,這淡水天高皇帝遠的,大郎便是這一切的主人,可要將這地方開出來,卻需要大量的人力。
“大郎上回從淡水回去還對我誇讚你了,說你挖水渠是極對的。”趙子曰輕輕拍了一下方有財:“我有數月未來了,還不曾見到你建的寨子究竟是怎番模樣,且帶我去見識見識,看看大郎誇讚的水渠是何物吧。”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向寨子,阿茅如今成了方有財的跟班,他也穿著件宋人的舊衣衫,學著宋人的模樣,一搖一擺地跟在二人身後。趙子曰見了啞然失笑,他想起一個成語“沐猴而冠”,阿茅如今的神情,便也與那猴兒差不多了。
注1:既輪窯,具有連續性生產,產量較高,可以採用各種燃料,建造費用低等優點,但與隧道窯,輥道窯等現代窯爐相比較,其機械化程度低,作業環境差,勞動強度高百度搜來的。作幼時家旁有個磚廠,不過採用的是現代機械化生產,用的是高爐,小時頑皮曾順著手腳架爬到五六層高的窯頂,上去了卻下不來。不過作其實不懂燒窯,列位看官姑且讀之罷。( )
六十、人情練達皆學問
如今的鬱樟山莊,若只算規模,在十里八鄉之中不算大的,但據說因為只有孤兒寡母的緣故,特意修起了高牆。
趙與莒在書房之中,拆開手中的信件,專心致志地讀了起來。
這是石抹廣彥寄來的信件,這幾年來,石抹廣彥在中原一帶行走,聯絡山東義軍,收買金國官吏,藉著胡人接二連三南侵的時機,自金國向大宋販運足有五千匹良馬,這對於騎兵孱弱的大宋,實在是一筆大財富。因為這個的緣故,石抹廣彥在大宋也結識了不少軍中將領與官吏。他原本可以在江南榮養,卻因為矢志報仇,始終留在江北,幹那些讓撬動大金根基的勾當。
信中說的是他冒險前往大京中都之見聞,去年胡人攻克中都,石抹廣彥原本是想去看看,能否與鐵木真搭上關係因為楊安兒兵敗身死的緣故,他又動了藉助胡人之力報仇的心思,趙與莒雖說去信勸止,告訴他這不異於“與虎謀皮”,可他終究是不大相信。
然而,在石抹廣彥這封信中,卻坦承自家錯了。他在信中說道,胡人入城之後,雖有失吉忽突忽拒絕拿取金國國庫寶物而將之歸公之事,但更多的是屠戮焚燒,這座契丹與女真人經營了兩百年的大城,短短一年之間,便已是殘敗不堪。
“胡人兇殘近於禽獸矣,其人不識耕種,唯喜殺戮,非其族類,皆如寇仇。凡牧戰之外,一無所知,暴虐貪殘,有若豺狼。以愚兄觀之,正如吾弟之所言。此非雄圖大略之主也。其興雖勃,其亡必忽!”
看完這一段文字,趙與莒深以為然,雖然鐵木真之後的忽必烈英明勇武,又有耶律楚材這般漢化了的契丹人相助,可他們建起的元帝國,國祚還是不及百年。正如石抹廣彥所說的“其興雖勃其亡必忽”。
但是,這是一股極善破壞的力量,可以輕視他們建設的能力,卻不能輕視他們破壞的能力。
想到此處。趙與莒覺得頭又開始疼痛起來,這次痛來得極突然,又異常厲害,他不得不用手按住額頭,甚至低低呻吟了一聲。
在屋子裡靜立著的韓妤抿了抿嘴。她原本是個極靦腆地女子,不過隨著年紀增長,又經過這些年的趙與莒的調教,如今已經大方了許多。這兩年來,只要趙與莒留在莊中,便一直是她侍候著起居,見到趙與莒這番模樣,便知道他又頭痛了。
她悄悄地走到趙與莒身後,雙手按住趙與莒額角,輕輕力。替他按摩頭部。她見著趙與莒以前這樣自己按摩。每次按過之後,他總是好一些。趙與莒最初還有些想擺開,但覺得她用力適中,比自己按得還要好,也就由著她了。
低頭看著趙與莒的臉,雖然還只是十二三歲的少年,平日裡卻嚴肅冷靜得象個大人。唯有閉上眼今時。才能在他臉上看到那種孩童般的純淨。韓妤心中最柔軟之處輕輕顫了顫,自己這位小主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