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穿過兩個院子,因為走得有些累地緣故,她稍稍放慢了一些,然後便聽到一個聲音喚她:“謝姐姐,謝姐姐,匆匆忙忙的。可是天子有吩咐?”
她回過頭來。見著是賈元春,淡然一笑。微微點頭表示行禮,然後道:“我還有事,元春妹妹,再會。”
見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便走了,賈元春撇了撇嘴,對著身旁的周淑娘道:“淑娘,她也不過是一宮女,雖說離得天子近了些,也不曾聽說天子待她有何不同,為何卻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便是貴妃與昭容,也不似她這般傲氣!”
周淑娘淺淺笑道:“元春妹妹,今日晚霞分外豔麗,我們不妨去尋個樓閣吟賞煙霞?”
聽得她顧左右而言它,賈元春也自知失言,當下點頭應是。她們心中有些閨怨是難免的,天子後宮中有名位的就貴妃與昭容二位,如今二人都有孕在身,天子獨宿福寧宮已經有近一月,也不見召幸哪位女子,周淑娘心中暗暗慶幸,而賈元春卻有十足地不憤了。
入宮以來,所聞所見,誰姿色才藝可以比得過自己,為何就是不能入天子之眼呢。若是能有與天子朝夕相處地時機,定然能得天子寵幸,只可惜如今奉命服侍天子的,卻是謝道清那個一板正經地木頭人兒,若是周淑娘,或還可以尋個由頭讓她換自家去侍候,這個謝道清,卻十足的油鹽不進!
謝道清並未將賈元春之事放在心上,她心思全在天子交待的事情上,因為她服侍得好的緣故,趙與莒對她的信任明顯上升,而且比起其餘少女,她最多算是楊太后一黨,背景相對單純,趙與莒並不太擔憂她將不該洩露地訊息傳遞出去,故此現在有些事情都是指派她去做的。
她到得後宮大門前,不出意外的話,李雲睿應該與邢志遠在此守衛。她召來一個內侍道:“請將李虞侯喚來,名為李雲睿的便是。”
片刻之後,李雲睿便走了出來,作為趙與莒最為信任的侍衛,李雲睿與謝道清自然認識,也打過不只一次交道,但謝道清只是略一福,卻不與他說話,而是將天子給出的呈條交與那個內侍:“請交與李虞侯。”
整個過程之中,她未曾看李雲睿一眼,未與李雲睿交談一句,端的是一絲不苟。那內侍知她身負皇命,恭恭敬敬接過呈條,又轉到李雲睿手中,李雲睿知道天子把這個交給自己是什麼意思,立刻微拱了拱手。謝道清又是一福,然後轉身離去,看著她的背影,李雲睿暗自欽服。
象義學少年,經過數年訓練,方能保持這種自制力,而這個女子年方十五六歲,便能如此,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他看了一眼呈條上做的記號,並沒有看裡面地內容,雖然天子未說不允他看,但根據他自家制定地保密條例,凡是可看可不看的,一律不看。記號是要他交給霍重城地,他去尋上官告假,然後領了腰牌,出了宮門。
此時已經過了點,李雲睿去得職方司問了聲,果然霍重城已經回家去了。他便上了馬車,向群英會行去。
根據臨安府新近的規定,除去軍務之外,御街等混凝土地面之上嚴禁馳馬,只允許馬車行駛。原因是前些時日,某位得了匹好馬的胡姓官宦子弟,覺得臨安御街既寬敞又平坦,將此處當作自己練習騎術之所,甚至玩出逆道狂奔的花樣來,結果將一個自太學訪友歸來的譚姓士子撞起老高,不幸身亡。此事引起喧然大波,那胡姓人家中既有錢又有權,自是不將此事當作一回事,甚至狡辯說是遇害撞他,著實為聞訊而來的學子所鄙夷,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頓好打。此事驚動天聽,天子雷霆震怒,以“今日可騎馬撞朕之臣民,明日便可騎馬撞朕”為由,欲從重處置此人,為此還與刑部、大理寺吵了好一段時間。雖然判決尚未定出,但臨安府先禁了御道馳馬之舉,百姓無不稱善。
“這些時日生計還好麼?”
到了哪兒都要打聽這打聽那,是李雲睿在流求做情偵內務工作而來的職業病了,他上車之後便向車伕問道。
“還行,聖天子在上,賞了小人這口飯吃,日子自然越的好了。”那車伕也是殿前司用熟的,倒敢說幾句話:“只是這兩日買米價錢漲了些,馬上新米上市,這米價上漲也是難免。”
李雲睿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又東拉西扯地問了會其餘問題,那車伕極是愛說話,說來說去,不知不覺中便到了群英會酒樓。李雲睿下來付帳之時,那車伕還有些不好意思:“虞侯聽我老漢嘮叨半日,怎好收這許多賞錢!”
“給你你便拿著,以後我還常要用你的車,到時候勿推諉便成。”李雲睿不是孟希聲,這些錢他不放在眼中,很是爽快地將錢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