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流求書籍,不唯價格低廉,紙張質地也勝過我大宋,所印多為史籍評話,或些雜學遊記,頗有志異之處。”
出乎史彌遠意料,薛極對流求物產極為熟悉,他信手拈來,彷彿瞭如指掌。史彌遠怔了怔,然後笑道:“會之竟如此熟悉那流求,莫非曾經結識過流求之人?”
“相公明鑑,下官族中頗有產業,少不得與流求貿易,以往盡是在相公故里慶元府販貨貿易,府中婦人女子喜愛其物產,故此知其一二。”薛極也不隱瞞,便是史彌遠自家,除了在故鄉廣有田產外,也有管家族人在他羽翼之下貿易經營。如今大宋,偏居半壁,若不允這貿易經營,朝庭哪來糧餉傣祿養兵數十萬、優容百官。
“會之所知遠勝於我啊,雖說我是慶元府人,卻還不知道流求之物……只是見著一面流求產的鏡子,故此才問你。”史彌遠微微一笑,慢慢道:“會之,楊皇后人在深宮,這些鄉里俗物,不知她那兒是否有呢。”當今天子病重之時,多是楊皇后代閱奏章,故此她地權勢也是極大地。玻璃鏡子如此精美之物,自然有善於溜鬚拍馬地進獻於她,故此後宮之中,絕對不會缺少玻璃鏡子。薛極心驗一轉,便明白史彌遠之意,一般的玻璃鏡沒有什麼意義,要送便送那種稀世之珍,楊石、楊谷以獻鏡為名入宮,必不會遭至天子、皇子趙之疑。
“下官這便派人去辦,請相公只管放心。”明白史彌遠之意後,薛極說道。
當史彌遠與薛極密謀之時,鄭清之緩步進了沂王府。這座王府,總有些暮氣沉沉,或許是因為嗣子喜靜不喜鬧地緣故,其餘富貴人家地聲色犬馬之樂,在這王府中都看不到影子。鄭清之是王府教授,趙與莒又有交待,故此他進出是無須通稟的,當他到了趙與莒寢殿時,恰恰看到趙與莒那貼身使女韓妤正拿著紙筆在潑墨揮毫。
“嗣子何在?”鄭清之問道,他不敢多看這使女,雖說如今她身份只是嗣子身邊一親信,但見著兩人關係親暱,鄭清之總覺得,沂王嗣子對這使女與眾不同,或許她真是嗣子內寵。
“教授。”韓妤收拾好東西,向他行禮,然後指著書房:“殿下正在練字,教授吩咐過的,一更便得四千字呢。”
鄭清之微笑著點了點頭,嗣子雖說天資不慧,但極用功努力,就學也極專一,對他又很是依賴,若是嗣子真有入繼大統之時,那麼他必得信重,便是沒有史彌遠之承諾,參知政事也所距不遠。( )
一一九、瀚海洶洶湧暗潮
李一撾輕輕拍了拍上6港炮臺上的大炮,回頭道:“這些爆仗便交給你了,你須得小心謹慎,不可懈怠,若是出了事情,我回來必不饒你!”
“學兄只管放心,我跟著你放了這麼些年爆仗,可曾出過紕漏?”
和他說話的少年又瘦又矮,細胳膊細腿的,只是手上虯結的肌肉與粗裝的脖子,讓人知曉他並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之輩。他個頭不大,聲音卻不小:“你自管放心回流求,那才是我家根本,至於這耽羅,有王東6學兄與我在,必不致出事。”
距離上回高麗人大舉進犯已經過去近一年了,高麗人吃了一個大憋之後,竟然偃旗息鼓忍氣吞聲,原因無它,盤距於遼東的女真與契丹人又開始侵入高麗北部,高麗自顧尚且無暇,哪兒還有空餘來管這海外強奪來的領地。自然,高麗人不知女真與契丹人如此猖狂,與石抹廣彥頗有關係,石抹廣彥送了些錢糧兵器與他們,只說要高麗俘虜為奴,他們自然很是樂意去劫掠高麗了。
至於這些錢糧兵甲,原是流求淘汰出來的劣等貨,還有繳獲的高麗人器械,是自耽羅送去的。做成這筆買賣的,又是孟希聲,他們回船之時,便又是滿載高麗青壯了。無論是陳昭華的修路營,還是趙子曰的基隆城,都需要大量勞力,這些高麗人,只須給他們吃飽了,時不時再分些酒肉。他們做起活來,倒是極賣力氣。
因為蒲開宗抵達流求、淡水開港的緣故,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意外。義學少年中最擅火炮的李一撾,便必須調回流求,指揮炮臺守衛。而他在耽羅島的職務,便由義學五期出身、今年十八歲地姜燁接了過去。
港口處傳來鐘聲。那是在催促上船之人集合了。李一撾嘆了口氣,以前他還不明白,但自家在這耽羅島呆久了,眼見著這原本荒僻的島嶼一日日變化,心中極有成就感,如今離開,卻是不捨。
“快走快走,休得做出這副模樣。看得我都想吐了!”姜燁大笑著推他道。
“你這廝,迫不及待便想趕走俺,好過一回炮隊隊正之癮!”李一撾一邊笑一邊罵道:“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