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淡水為根本,宜蘭為糧倉,基隆為礦場,布袋為鹽場。處處都得讓可靠人手守著,故此捉襟見肘,你若不來,咱們淡水……”
他正說話間,忽然聽得一聲音懶洋洋地道:“這淡水不還是有我麼?”
說話的是李雲睿,方有財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僵:“你管地事情極多了,這炮臺之事……”
“一撾未來,炮臺自然也歸我管,一撾來了,炮臺雖交給一撾,可碼頭治安,依舊由我來管。”李雲睿攤了攤手:“方管家,你只管修橋鋪路便可,這些事情,你管不來的。”
李一撾摸著自己的光頭,微微一笑,方有財與李雲睿不對路,他早就看出來。事實上,義學少年與方有財關係都不怎麼好,因為方有財頗有些倚老賣老的緣故,而且眾人背後議論之時都覺得,方有財私心稍重,做事時目光又顯短了,故此還不如歐八馬的父親歐老根。只是歐老根表面上憨得象塊鐵砧,實際上卻也極是狡猾,萬事不出頭,遇事做烏龜,故此才讓方有財上了位。
他心中還有一個疑惑,淡水情形若真象方有財說的那般嚴重,為何楊妙真、李鄴還有閒心去宜蘭與基隆。事實上,宜蘭有陳任,基隆有趙子曰,這二人都是極可靠的,根本無須楊妙真與李鄴前去坐鎮。
果然,在方有財訕訕離開之後,李雲睿搖了搖頭,對李一撾道:“過之,這老方有些老糊塗了,休要理他。”
“為何?”李一撾斂住笑容,神情有些肅然,經過耽羅島之役,他思忖事情,卻已是粗中有細:“他身為大管家,若是違了家規,四娘子自可懲戒,為何由他老糊塗?”
“此事說來也不全怪他,咱們流求開港,各處人心都有些浮動,巴巴地望著回6上呢。”李雲睿苦笑著又搖頭:“布袋鹽場盡是護衛隊,拘束得緊,可基隆、宜蘭,已經有些人不願幹活,想來淡水,乘宋國商船回6地。開港之說,咱們當時商議得有些匆忙,故此留有後患,四娘子與漢藩,不得不去基隆、宜蘭,便是為此之事。”
“卻是養不熟的狼!”李一撾聞得此言,勃然大怒,趙與莒辛苦保守秘密,若是被這些壞了大計,他們這些義學少年便是萬事也難辭其糾。李一撾又看了一眼方有財地背影,低聲道:“莫非方管家……”
“老方覺著,富貴不還鄉有如錦衣夜行,故此是想回紹興炫耀去,倒不是真格兒想起什麼事,這些日子他替我們平息了不少這般爭執,只是他人老話多,有時又抹不下臉皮,故此我信不大過他。”李雲睿道:“如今碼頭附近,一律由護衛隊管理,日夜都有人值守,任何流求住戶,不得我令,不許登上碼頭。”
李一撾連連點頭,這是應有之意,若大一個島,要想面面俱到都守好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這碼頭港口為關鍵之所在,只須看守緊了,便不會有人逃離流求。
李雲睿嘆了口氣,拉著李一撾的手,走在前往淡水城地道路上,兩人未乘馬車,就只是步行:“前些時日,審言傳了大官人密信來,要咱們暫且忍耐,想必是大官人料到會如此……這些人,全然忘了當初來流求時是何般模樣,才有些吃食傢俬,便眼巴巴想去6上受苦,真不明白他們……”
他口中說真不明白他們,眼神裡卻有幾分悵然,這些想要回6地的,多是前些年授田得產地老移民,也就是紅襖軍與兩淮移民,他們有了些財產,便想回鄉尋找親人,最好能葉落歸根。李雲睿對此是極同情的,象他這般,就算是想去尋找親人也找不著了。
“景文,你心軟了。”李一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
一二零、路語基隆論短長
高麗人修路極快,自淡水到基隆的這一段,已經修了出來。不過這與這段路較好開闢有關,象基隆至宜蘭,因為要繞山的緣故,度就明顯慢了。
有了這條路,自淡水去基隆要方便許多,他們先乘船至錫口河港,再從錫口河港乘馬車前往基隆,也只是一日不到的時間。
路不能只建不養,故此在錫口、基隆,都組建了隸屬於流求基建隊的護路隊,由自護衛隊中因為傷病、年紀而退下的青壯擔任,他們都成了家,便將家安在此處。附近土人與他們關係極融洽,在護衛隊裡做過的,紀律性與覺悟大多都可靠,他們同時也要負責傳遞並不緊急的訊息。
楊妙真沒有乘馬車,而是騎著馬,周圍青草的芬芳味兒,還有映入眼中的滿山蔥綠,讓她心情極好,她恨不得變身為一匹馬兒,在這青草之間漫遊。她雖不是什麼文人,但喜愛這鄉野氣息的心思,與那些忘情于山水的文人並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