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秋爽雖是暫時彈壓,但憑的只是他之威信,再有一次,只怕很難彈壓得住了。”李雲睿有些心情沉重地道:“雖不致於鬧事,但怠工消極只怕難免。如今兩淮正是需要的時候,出這種事情……官家,不如讓臣再回流求吧?”
“不必。”趙與莒皺著眉,此事在他意料之中,只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罷了。
沉吟了會兒,他拿起筆,飛快地在紙上書寫著,足足過了刻鐘一個鐘點的時間,他才停下筆,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然後又刪改了一些,再交給李雲睿:“你安排人將此送還流求。”
趙與莒的解決對策是因勢利導,他們不是想回大6麼,若是隻一昧阻攔,反而會越積越大,最終釀成大禍,倒不如由流求公署制定一個章程,這個章程之中規定為流求奉獻到何種程度便可以自由往來於6地與流求之間。保證讓所有想回來的人都看到回來的希望,又控制能回來地人數,不至於影響到流求地展。
而且,趙與莒相信,經過流求六年以上薰陶的人,他們回到6上之後,與原本在淮北、京東之人已經有很大區別,過慣了流求極富紀律同時又有相對較富庶生計,再在淮北京東苦熬,一時之間肯定是不慣。
還有一個重要作用,便是培養一支政治力量。若是流求之人始終停在流求,那麼他們對於整個大宋而言,終究有些格格不入,若是讓他們在淮北、京東生息,這終究是大宋故土,他們也算是大宋遺民,更易被大宋各階層接受一些。故此,在趙與莒地這份對策中,另一項便是回6之後安置辦法。回到6上可以,但還必須接受流求制度約束,要與流求銀行簽訂一份小額借貸協議,即流求銀行或以現錢或以物資,資助他們在淮北、京東創業,諸如開闢大型農場,開礦山,開辦工場作坊等等。這些行當必須接受流求財稅制度的約束,除去歸還流求銀行的貸款外,還須得向京東、淮北官府足額納稅。
趙與莒曾花許多時間分析過如今大宋情形,雖說名義上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實際上天子一言一行盡要受士大夫掣肘,而士大夫這個整體,卻撐握著清議與祖宗家法這兩大極具殺傷力的武器,幾乎為維護這個群體的利益而無所顧忌。故此王安石雖是睿智,變法卻也只能黯然收場。這些士大夫既是地主,同時也是官商,他們為著自家利益,拒絕朝堂的改變,但他們對土地與財富的貪婪,又在動搖社稷根基。唯有培養出一個能與這士大夫階層抗衡同時又不至於不受控制的階層,趙與莒才能全面將這些士大夫取而代之,若說流求是苗圃,那麼由於戰亂,現在士大夫們力量尚未伸至的淮北京東,則將是將培養出的苗木移植的地方。
自然,這些從流求回遷之人,也會有自傢俬心,甚至有可能與士大夫同流,形成新計程車大夫階層,故此,流求必須透過財稅制度與技術實力,強化對他們的無形控制。
想到這一步之後,可能在大宋引起的種種風雲變幻,趙與莒很是猶豫了會兒,然後將那張紙交與李雲睿。
但願這些因循守舊計程車大夫們,能晚一些覺自家的用意( )
一六八、學士立名博雅樓
大宋寶慶元年十一月三十日,在臨安已經呆了兩天的烏古孫弘毅,終於遇到了第一位訪客。
這兩日他極是感慨,如今這臨安城,除去繁華一如往昔之外,還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活力,因為《大宋時代週刊》等報紙的緣故,士大夫也好,市民也好,都多了許多談資,這些談資不僅開闊了士民之耳目,而且還讓他們的心思活絡起來。
更讓他不安的是,以往金國使來到臨安,總是招待得極好,可這次,禮部派出個陰陽怪氣的小吏,在館驛中將他們安置下來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將氣向館驛官員撒去,換來的是既無熱水也無熱飯的待遇。
故此,見著眼前這熟人時,他萬分感慨,同時也有些不滿。
“耶律晉卿,你不是與中都一起陷入胡人之手麼,為何如今還活著,竟未死守臣節?”
耶律楚材微笑著搖頭:“烏古孫御史,如今我已不是大金之臣了,大金棄中都之地,亦棄中都之臣,我幸得大宋天子青睞,方得自胡人手中脫身,故今已是宋臣。”
烏古孫弘毅吃了一驚,半晌無語,當初金國宣帝荒悖,諸多國策盡數荒唐,致使中都不守,耶律楚材他們確實可以說是被金國所拋棄了。
“既是如此,你來見我做甚麼?”烏古孫弘毅長嘆了一聲,耶律楚材之才,他是知曉的:“想必如今你已是大宋天子信重之臣。不知職為何守官居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