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有凜然以為神人,而他又善學土人語,抵麻逸不過半年,便能用土人語與當地土人交談了。
當方有財見著他時,覺他神情有些興奮,目光也閃爍不定。
“此事將諸位請來,是因為韓終和有要事提請決斷。”楊妙真當仁不讓,是這個會議地主持之人,她環視周圍,各人各有其事,孟希聲、趙子曰、陳任都不在,到場的唯有她、方有財、陳子誠、李鄴、李雲睿、李一撾、耶律楚材,再加上一個韓平。
“三月之前,我在呂宋北部現一個大銅礦。”韓平興奮地道:“大官人所託之事,幸不辱使命,此事已經信報回報,諸位想必也都見過了。”
為了能讓流求目前所控制和影響的區域更緊密聯絡在一起,淡水辦了一份行數量極少的邸報,名字就是“信報”。之所以如此命名,因為上面都是流求勢力範圍之內用信件傳回來地訊息。“信報”只印五十餘份,只有淡水、宜蘭、基隆高層才能看到,屬於保密範疇之列。在兩個月前的信報之中,確實記載著在呂宋島北部現大銅礦的事情,事實上,對於曾在鬱樟山莊上過義學的少年而言,這算不得新聞,因為趙與莒在與他們上地理課時,便說過此處有大銅礦。
“土人雖能冶銅,但數量有限,多用來鑄佛像,故此當初我覺得至少須得過上數年,我們才能去呂宋開礦,可如今不同,咱們有一個機會了。”韓平笑道:“麻逸以南的蘇祿與鄰國交戰,雙方盡數到我處來買武器,我可以以武器為餌,向他們要俘虜,用俘虜開礦,無須動用咱們流求人力,諸位以為如何?”看著韓平臉上閃爍著光澤,楊妙真微微皺眉,她再看向周圍人等,現諸人神情各異。
方有財是撇著嘴,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樣,李鄴則是雙目光握緊了拳頭,李一撾則習慣性地摸著自己的光頭,露出一口白牙,而李雲睿則眯著眼,如同她一般觀察著眾人的神情。當李雲睿目光與她相遇時,李雲睿淡淡地一笑,又移開了眼睛。
耶律楚材則在捻鬚微笑,笑容若有所指,只不過楊妙真這般性子,瞧不出來罷了。在他旁邊,陳子誠皺眉攏手,目光死死盯在韓平臉上。
“諸位以為如何。”楊妙真問道。
“咱們流求缺銅,缺鐵,諸位心中都有數。雖說子曰那邊也有銅,卻不足敷用,冶煉也有些困難。”韓平笑道:“如今呂宋既有好銅,為何不取來為我所用?”
“韓終和,那蘇祿與鄰國之戰,是你挑起地吧?”半晌無人言語,還是陳子誠先開了口。
耶律楚材看了陳子誠一眼,目光中有驚訝之色,以他眼光,自然可以看出韓平在此事上肯定是使了力氣地,只不過他不曾想到,一直看上去象是個學究般的陳子誠,竟然也看出這一點。
他卻不知,趙與莒最為重視地便是教育,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將陳子誠放在淡水初等學堂這個位置之上,便是因為他實是義學一期少年中實力最全面。
注1:高雄被命名為竹林,是因為高雄這個名字是日據後的音譯,原名“打狗”,是漢人依據土人音而音譯,其實是竹林之意查來的。
注2:呂宋島名,自然是趙與莒取的了,而當時菲律賓南北兩分,北方為麻逸,其實是奴隸社會之初,還不能說有強大的統一國家,可見此時人趙汝適《諸蕃志》一書。南方為蘇祿,則是有國家的。( )
一三零、以夷致夷有何妨
“韓終和,那蘇祿與鄰國之戰,是你挑起的吧?”陳子誠再度質問,語氣腔調,與上回一般無二。
韓平面上顏色不變,他扯了扯自己的鬍鬚,掃視眾人一眼,然後頗自傲地點頭道:“正是。”
“只讓蘇祿與鄰國交戰,只怕還供應不了你要的俘虜……麻逸諸部,恐怕用不了也要打起來了?”陳子誠又問道。
“不錯。”韓平面不改色:“小弟在呂宋呆了兩年,也算小有成果。”
陳子誠猛然一拍桌子,勃然變色道:“這算什麼成果,大官人派你去呂宋,是為教化而去,卻不是讓你如此胡作非為……”
“伯涵學兄,你雖才華出眾,手段卻不夠果決,故此前往宜蘭的是世彬學兄,而不是你。”韓平打斷了他的話,捻鬚冷笑了聲。
義學少年之間也少不得爭執,但象他們二人這般當眾不留情面的相互指責,卻是極少有的事情。而且義學之中雖是鼓勵競爭,卻要求競爭得有禮,不可為此失了儀態。
“大官人自有識人之明……”陳子誠說到此處,突然啞口不語,韓平再度冷笑:“那大官人讓我去麻逸,難道說不是識人之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