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涵學兄,你是知曉的,當初大官人問我志向。我便說大丈夫當學漢班定遠,異域逞英豪,又當如唐王長史,一人滅一國。大官人素來知我志向。又將我安置在麻逸,你以為此非大官人之意麼?”
或許是出於對後世曾做過許多惡行的那些東南亞土人地厭惡,趙與莒將心思果決的韓平派到麻逸,他原本只是想給那些土人添些麻煩,卻不曾料想韓平攪起了一場幾乎席捲整個菲律賓的大戰。就象他派出探險船隊原本是想去引進中南美洲的優良植物品種。卻沒料想放出了一群燒殺搶掠地猛虎一般。
趙與莒種下了種籽,可種籽能否按著他所設想的那般成長,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韓平如此反駁,讓陳子誠頹然坐了下來,緩了緩,他有些遲疑地道:“大官人待土人向來寬厚。常懷仁義之心,為何……為何……”
“伯涵,你太迂了。”就在這時,楊妙真突然說話道。
陳子誠看了楊妙真一眼,搖了搖頭,默然無語。楊妙真目光掃過眾人,她自覺口舌笨拙,無法開解陳子誠,見著耶律楚材時眼前一亮:“晉卿,你執事最為公允。你且說說。”
耶律楚材苦笑了一下,楊妙真倒真會找事。不過看看周圍,能讓陳子誠服氣的,只怕也只有自己了。
“《竹書紀年》中載,帝禹夏后氏八年春,會諸侯於會稽,殺防風氏。”耶律楚材沒有直接說對與錯,而是引了一個典。然後才道:“以禹之仁。尚有誅防風氏之事,土人愚頑。顯戮亦無不可,何況其內部紛爭,便是韓終和不去挑動,只怕也免不了相互廝殺吧。”
聽得連耶律楚材都贊成韓平之做為,陳子誠卻仍是心中不服,他搖頭道:“只怕我們妄自揣測大官人之意……”
“伯涵,你還忘了一件事情。”一直觀察眾人的李雲睿突然說話道。
“何事?”
“秋風清前去探訪東勝洲,已經快二年,若是順利,他們原本半年之前便該回來,即便不順,今年他們也該回來了。大郎說的那東勝洲特產之中,你記得麼,橡膠、金雞納霜,還有諸如此類許多種,都只能在熱帶氣候之中種植。大宋國土,唯瓊崖可以一試,只是瓊崖有官府,除非咱們大官人身登大寶,否則如何去種?”李雲睿道:“它物先且不提,便是那金雞納樹,大郎說它之效果,比咱們地黃花蒿酒還要好,你且想想,此物能救多少人!”
陳子誠一愕,兀自辯道:“殺其人,奪其地,擄其財,豈是君子所為?”
“孔子諸少正卯之行徑,豈是君子所為?”李雲睿冷笑了聲:“遇君子而君子,遇小人而小人。”
雖然明知他這是狡辯,可是陳子誠一時之間卻無法反駁,他們這些義學少年,原本就不是以孔仁孟義教出來的,讀些《論語》、《春秋》的,還是他們學成之後自學。
見他仍是如此固執,楊妙真也不理會,只是問韓平道:“你有多少把握,需要多少人手?”
“今年有三百人足矣,十足的把握。”韓平極自負地說道:“昔日班只用三十餘人,我要三百餘人,已是愧對古人了。”
“如今流求正在開流南、竹林兩地,耽羅也需防著,淡水事關根本不能動人,基隆那裡想從子曰手中帶人走極難,你去宜蘭,尋著世彬,向他要五百人。”楊妙真見再無反對意見,便最出決斷:“只須記著,咱們人去不是為了拓地,而只是要佔著銅礦,休要胡亂與土人爭鬥!”
韓平聽得給他五百人用,更是歡喜,雖說在他想來,以著流求護衛隊的戰力,面對那些土人,三百人便足以橫行麻逸了。
“且慢,且慢。”陳子誠又出言道,他站了起來:“韓終和,我記得你初至麻逸之時得了一場大病,險些失了性命,是不是?”
“水土不服,原是難免……”聽他這樣問起,韓平撇了撇嘴道。“咱們流求護衛隊,都是經過心血訓練而成,若是戰陣之上失利陣損那還罷了,可若是因為水土不服而折損,那卻不應該了。”陳子誠道:“麻逸極熱之處。較之流南、竹林更為溼熱,四處皆是密林,多有蚊蟲瘴癘,咱們雖有黃花蒿酒。卻也難保萬一。這五百人送去,若是為著並非急切的銅礦而損了,只怕得不償失!”
聽得他拿出這個理由來反對,眾人倒是一時語塞。
正這時,一直沒吱聲只是看熱鬧地方有財說話了:“此事我老人家倒是有法子。”
“哦?”眾人都看向他。這種事情,請他來也不過是為了尊重他這個管家身份罷了,他一向是插不了嘴地。
“咱們這不是有泰雅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