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般向前湧去,迫得眾家丁食客都倒了幾步,只有謝安站在原地,全身衣服烈烈飛舞。
謝府的人都是深知他的厲害的,個個臉上變色。謝安微微搖頭,“我攔不住你,但提親的人已經進了謝府,就是謝府的貴客,只要謝家的人還有一個活著,就不許你對他無禮,除非你殺了我,殺光了謝家或桓家的人,否則都阻止不了這件事。你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
周全強壓下怒氣,“安石的意思是不用武力可以解決?”
謝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我與元歸私交非比尋常,謝家與清江造船場關係也非同一般,但家族聯姻並不是個人的事,只能以整體上的利益來衡量。除非你的家世、聲望、權位能與桓家相比,能給謝家帶來更多好處,謝家才會考慮與你聯姻。”
這不是廢話嗎?周全要是有這個條件,早就光明正大把謝雨卓娶走了,哪還會等到今天!但周全這時已經冷靜下來,感覺到了謝安話中有話,於是放低了音量,用真氣將聲音收束傳往謝安的耳中:“三哥的意思是要給你們家一個拒絕桓溫的藉口?”
謝安面帶微笑,一句話都不說,等於是預設了。顯然,他也是不贊成這門親事的,他早已經看出了桓溫野心勃勃,有不臣之心,他更聽過周全“預測”未來的事,謝家將來子孫萬代,榮耀無限,何必與有叛亂可能的桓家走得太近?但謝雨卓是謝奕的女兒,主話權不在他身上,桓溫的使者已經進門了,他也無可奈何。
周全一拱手:“我今天之內一定會回來提親,謝府不會一時半會就應了他們親事吧?”
謝安說:“既然另有人要上門提親,謝府自然要衡量一下,看誰更適合。”
謝府眾家丁並不清楚周全與謝雨卓的關係,如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根本不知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不過不必與周全為敵了,都暗鬆了一口氣。
周全出了謝府,竟不知該往哪兒走才好,說得容易做來難,想要找個藉口給謝安拒絕桓家絕對不是容易的事,就算謝安願意給周全開綠燈,可是周全拿什麼來跟桓家鬥呢?
世族世族,就是世代都是當大官的大家族,就象後世的西方皇族一樣,絕對不是有錢就能成為貴族的。就算你當上了朝廷的一品大員,人家還是瞧不起你,因為你祖父、你父親不是當官的,你的家族沒有榮耀的積澱,沒有可誇耀的資歷,你只是個撞了大運的暴發戶,你身上還有貧民的泥土氣息——事實上在這個時代,在東晉的朝廷里根本不可能有寒門的人成為一品大員。
豪門世族是幾代的人積累,是整個家族的榮耀,不是靠自已的努力能實現的,所以周全很無奈。不管他怎麼強悍,不論他取得什麼成就,他都不可能成為貴族,在這一點上他都沒辦法桓衝比。
所以這時,無數人崇拜的天降神人、擁有數以萬計教眾的王鬥米教教主、家有鉅萬財富的清江造船場場主、年紀輕輕就練出內丹將近跨進仙人行列的周全,感覺自己竟如一個乞丐般一無所有。
他越想越怒,媽的,誰跟你們比家世,我直接搶了美女走人,看你們能把我怎樣!
他避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對自己使了一道隱形符,身如一道淡淡影子掠進了謝府,藉著陰影穿牆過院。謝府內雖然有不少護衛和身手高明的食客,但大白天並不怎麼警惕,周全的身手高絕,對謝府熟絡無比,不動聲色就到了謝雨卓的小院內,樓上有幽嘆息聲,玉人正在樓上。
第十八章 兩脅插刀
周全一閃進了謝雨卓的閣樓,謝雨卓正在凝望窗外,回頭見是他到來,不由又驚又喜,如飛鳥投林般撲進他的懷裡,張嘴便要哭起來。
周全忙捂住了她的小口,示意不可聲張,謝雨卓點頭表示知道,瑩晶淚珠早已滾滾而下。
“你跟我走吧,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我,我。。。。。。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桓家遷怒於謝家,後果不堪設想。我父母雖然無情,可是畢竟生養了我,謝家裡外這些親人。。。。。。我,我不能害了他們啊。”
“難道你就這樣屈服了,放棄自己的自由和幸福了?你真的願意為了對你毫無情義的家族嫁入桓家,鬱鬱寡歡一生麼?”
“不!”謝雨卓緊緊攥著拳頭,咬著嘴唇,連嘴唇都咬出血來。“我不願嫁給他們,就是死我要願死在你身邊,可是我身上流的是謝家的血,我的任性將會異致戰爭,無數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現在就是死的權力都沒有,我能夠怎麼辦。。。。。。我要是不回來這一趟就好了,這是我的宿命,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