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轉頭,這一轉頭,衛子君有些微詫,“難怪二位如此惺惺相惜,原來竟如此相像。”
的確,她發現兩人五官竟有六七成相像,只是那氣質,卻是迥異的。
兩人聽聞此言,頓然了悟,為何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衛子君為兩人作了簡單介紹,劉雲德只是冷冷“嗯”了一聲。
住在店裡的活計們,此時都下來了,衛子君便招呼道:“都過來這裡吃西瓜。”
人多嘴多,眨眼間這些西瓜就只剩皮了。
李天祁不由苦笑,這西瓜,從京師運到這裡,連他自己都沒捨得動一口,她卻不當一回事都分給下人吃了。要知道他征戰幾個月,聖上問他要什麼賞賜,他捨棄了金銀錦緞,要了這麼個西瓜,這可是千斤難買,誰知道他一瞬間便給分了。
“咦?這些冰緣何不化?這個鼎不錯!我們再買個瓜放進來冰如何?”衛子君看著這個鼎,驚奇著這東西為何能保溫。
李天祁氣得敲了一下衛子君的額頭,“這時候哪裡還有瓜了,八月都已經沒了,現在都十月了。那個也不是鼎,是冰鑑。”
這樣!衛子君倒是沒有考慮過此時還有沒有瓜,這段時間只想著盤那個丹鶴樓的事了,所以連她最愛的西瓜也忘記買來吃,如此說西瓜在此時應該是很難得的東西了,李天祁卻這麼大老遠的拿來,不由心中有些感動。“謝謝二哥……這麼遠……”
“好了。”李天祁打斷衛子君的話,“快點收拾一下,我們今日起程去餘杭遊錢塘湖。”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一章 身份]
站在船頭,望著大運河波濤滾滾,衛子君心中感慨萬千。想楊堅之遠見,楊廣為開鑿運河所揹負的罵名。然歷史洪流滾滾,仍無法掩蓋這一卓著功績,至今造福於人,而今他們的英魂可曾在運河上倘佯。是欣慰,是遺憾?
李天祁盯著船頭的纖細身形,修長、消瘦,迎風而立,那樣的英姿颯颯,白衫飛舞,似要化羽而去。玉白的雪顏上,纖眉輕蹙,神色凝重,眸光遙望遠方,如深潭般不可測度。
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怎樣,我四弟好風采吧!”
“自是比你好風采,比你多了一絲俊逸,也比你多了一絲陰柔,想必也比你更會疼人兒。”身著水藍襦裙的女子品評道,美麗的水眸盈滿笑意。
“怎麼!這算一見傾心嗎?你該不會想勾引我四弟吧,啊?哈哈哈……”李天祁笑道,雲紋錦袍下襬一撩,健美的身形跨出船艙,拋開身邊的人向衛子君走去。“子君在想什麼?”
“在想楊廣。”沒經考慮便脫口而出。
“哦?想那昏君做甚?”李天祁疑惑道。
“世人只當他是昏君,卻沒有看到他的努力,他也是一個有報復的人啊!他擾勞天下,開鑿運河,雖然勞民,但為後世留下無盡福祉,征伐高麗,雖然窮兵,亦不難看出他一統天下的雄心。不過不得法罷了。也許正是這屢次的開疆拓土才讓他頓生無力之感,不知該何以對天下,才會那般逃避的吧。”
“四弟如此想法卻是少見。”李天祁頗為驚奇衛子君此番言論。
“你看岸邊那義倉,高廣至此,儲糧百萬石,夠幾十年之用,災害之年開倉濟民,征戰之時以備軍需,楊堅果真千古一帝,實有有遠見啊。統一華夏,恢復漢文明,開鑿運河,清簡法令,躬履節儉,實乃一代明君。也許,楊廣想超越他的父親,但好大喜功,過於急躁,終不得法。但他重教尋典、完善科舉,為漢文化作出的貢獻卻也是有目共睹。”
的確,成王敗寇,歷史是勝利者撰寫的,儒家修史者對隋煬帝道義上的評價確是苛刻甚至是偏激的,因為他們把他描寫成的典型的“末代昏君“,卻完全忽視了他對漢文明所做的貢獻。要知道便是當時唐太宗的貞觀時代也遠不及楊廣的大業前期富庶,而唐太宗被稱為千古一帝,楊廣卻落了個萬世唾罵的惡名。這就是歷史。勝利者的歷史。
“子君是在為楊廣叫屈嗎?”
“是嘆歷史的失實!”如果不是,這大昱國從何而來。能將一個朝代活生生的掩蓋,那麼將楊廣寫成一個一無是處的昏君又有何難。
“我看四弟說得有理。”後面一個嬌柔的聲音道,衛子君回頭,一個水藍襦裙的少婦款步走來,天生麗質,一身華貴,大眼含春,粉面帶笑。
“嫂嫂!二嫂身體好些嗎?江風太大,二嫂回艙休息吧。”衛子君關切地道。
衛子君上船時才得知有這麼個二嫂,聽說李天祁要來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