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要跟隨前來,也好看望一下他口中叨唸個不停的四弟是何等人物。但一路舟車勞頓,身體有恙,一直在艙中休息。
“憐吾,船頭風大,你身體吃得消嗎?”李天祁伸手扶過憐吾,這個憐吾是他的正妃,雖說是的皇權交易的產物,倒也為人賢淑,知書識理,與她,他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而憐吾能夠嫁給他,也是幸運的,不是每個公主都有這樣的好命,遇到一個懂得溫柔呵護,知疼知熱的丈夫,便算是沒有感受過他火熱的情感,又如何呢,她很知足了。
“無妨,整日的悶在艙裡,人都要發黴了,出來透透氣。”憐吾笑道,看向衛子君,“四弟方才所言極是,任何人,便算是個昏君也好,也不能抹殺他的全部功過呀。”
“嫂嫂能有如此見解,實是子君知音,不似某些人看問題僅憑一己之意。”衛子君嘴角輕翹,乜斜了一眼李天祁。
“呵呵,四弟,那楊廣政權乃是當今聖上親自推翻,殿下自是將楊廣看作敵人,是以殿下才會那般看他。”憐吾說完,突然驚覺失言,頓時掩口看向李天祁。
殿下!?衛子君也吃了一驚,李天祁難道不僅僅是個安撫使那般簡單?
“殿下?二哥是皇子嗎,還是親王?郡王?”衛子君眯眼看向李天祁,含笑道:“如果二哥是皇子,會不會繼承大統?到時可別忘記照顧一下小弟。”
難怪,那日酒樓初識便覺得此人舉止不凡,再從連日來的相處更看出他高貴的氣質,良好的教養,大氣的作派,而他輕易便將丹鶴樓要了去,又非平常官員所能做到。而再看他如此年輕,想必是郡王的機會較少,那大半是親王或皇子了。
“哎!皇親國戚,我這輩子不用愁嘍。”越說越興奮,扳過李天祁的臉看了又看。
若他真是個皇子,倒是好生有趣,也許她能見到當今天子也說不定,那樣她真不枉來此一遭了,並且有了這個靠山,那這個天下,還不是由著她闖蕩?
李天祁雙目含笑對上衛子君,他一直隱瞞身份就是怕他知道了會有所拘束,沒想到他知道了不但不拘謹,更沒有象那些俗人一樣謹小慎微地巴結,反而不當一回事,依然開著玩笑,這讓他對這個四弟越發地欣賞和喜愛。
“我只是老三,前面還有兩個大哥,所以你的希望要落空了。”抬起大手捏了捏衛子君的鼻子。鼻頭柔韌的觸感讓他的手輕顫了一下。
“子君的鼻子長得好啊!”李天祁端詳著衛子君,“正看如白玉懸膽,側看如筆直挺翹的白玉峰,摸起來卻又肉感豐富,實乃大貴呀,就憑你這鼻子,將來不用為兄我提攜,自會大貴無比。”
“二嫂,二哥什麼時候淪為看相解惑的了?”衛子君笑著對憐吾道,“你可要看緊他,若他哪日皇子做膩了,去市井做個卜卦先生倒也是個人才。”
“你小子一張嘴專是為了對付我而生的,對不對?”李天祁伸手就去捂衛子君的嘴,兩個人笑鬧作一團。
憐吾微笑著站在一旁觀看,先是單純地笑著,漸漸地眼中流露出些微的擔憂與不安。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二章 錢塘]
吃過午飯,江上起了大風,一行人只好窩在艙內。
憐吾無聊,手執兩個小簍走向相談甚歡的二人。她好象一直無法加入他們其中,原本她與李天祁是有話的,但在這個四弟面前,她便成了局外人。
“四弟,與嫂嫂下盤圍棋可好?”憐吾將小簍放在衛子君面前,坐了下來。
“好啊,難得嫂嫂有此雅興,只是小弟棋藝不精,嫂嫂手下留情。”衛子君也來了興致,不知這小美人棋藝如何,能主動邀請,想來應是錯不了。
“四弟過謙了,嫂嫂才是棋藝不精,每每與你二哥下棋,他要先讓我几子,次次都還是輸於他。懸殊太大,下著無趣,以致想找個人下棋打發下無聊時間都不成,所以今兒個才逮著四弟下一盤。”
開啟精美的棋簍,那裡面竟是白綠兩色用玉打磨成的棋子,小如指甲,精美異常,這簡直是藝術品,難怪那棋簍那麼小。“嫂嫂真是知情識趣的妙人,連這棋子都是如此玲瓏秀美。”衛子君手執白玉子,不由讚道。
“嫂嫂執綠子,請先行。”衛子君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盤棋用了兩刻鐘時間,毫無懸念的,衛子君佔了大片地盤,憐吾只勉強活了兩個角,四邊及腹圍大片區域都是衛子君的白子。
見此情景,李天祁哈哈大笑:“憐吾,看來你依然要寂寞下去了,你的位子應該讓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