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子君棋藝也如此了得,今日為兄於你大戰一場,我久無對手,這手也越發癢了。”李天祁得意地自誇了一番。
分開棋子,將綠棋推給衛子君,“四弟先行。”
衛子君看了一眼李天祁,手執綠子放了下去。
兩白兩綠,四子落定,衛子君接著一個大飛。
“四弟好大胃口。”李天祁執白子一長。
棋盤上白綠交纏,棋子多了起來。
“二哥,看好了,那是拐羊頭,你還要拐下去嗎?”衛子君奇怪,這初學者都看得懂的拐羊頭,他居然還跟著走嗎?
“子君,你沒看到我下面有一子呼應嗎?拐到這裡我全盤皆活呀,這可是一條猛龍。”
“二哥,你再仔細數數,排到那裡是否剛好錯過?”她早就看到他接應那一子,但那一子剛好偏了一格。
李天祁仔細排數一番,果然錯過一格剛好接不到,無奈嘆息一聲只得棄子。
兩刻鐘過後,大局已定,各自拾起死子清點棋盤,雙方白綠各佔了幾塊,勝負難分,仔細數過後,衛子君以三又四分之一子勝了李天祁。
憐吾在一旁拍手笑到:“太好了,終於有人能殺殺他的威風。”
李天祁因著終於棋逢對手而大呼痛快,逼著衛子君再來一盤。因為更加謹慎,李天祁第二盤以一又二分之一子險勝。接連又下了兩盤又是各一勝一負。今日四盤下來兩人各兩勝兩負,不輸不贏,竟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因著這一發現,李天祁興奮不已,自問自己棋藝少有對手,如今能遇到可與自己對弈之人,而這人又是自己心愛的四弟,心裡別提有高興,對衛子君的欣賞喜愛之情便又加了一層。
船行至錢塘湖已是傍晚,湖面燈火輝煌,一片絢爛,遊船畫舫絡繹不絕。想不到西湖在此時便已是遊人如織,只是現在尚未建那三潭印月的三塔。
錢塘湖,便是後來的西湖,但在這個時代因為毗連錢塘江而叫做錢塘湖。地處餘杭郡的中心,餘杭,也就是現代的杭州,由隋文帝楊堅命名為杭州,後被隋煬帝楊廣改州為郡,命為餘杭郡,沿用至今。
十月的風本就已是涼爽,入了夜,便添了兩分涼意,練過武的衛子君和李天祁,站在船頭,只覺這風舒爽無比,不由心生歡暢。憐吾卻要加件披風方覺得好過。
船行至湖中央,江上靡靡之音飄來,對面行過一艘綴滿大紅燈籠的官船,裡面飄出歌聲:
……
登崑崙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
日將幕兮悵忘歸,惟極浦兮寤懷。
魚鱗屋兮龍堂,紫貝闕兮朱宮。
靈何為兮水中?乘白黿兮逐文魚,
與女遊兮河之渚,流澌紛兮將來下。
子交遊兮東行,送美人兮南浦。
……
細聽下,竟是一首楚辭,想來這曾屬吳楚之地,也遺留了一些楚國的民間詩歌。
兩船交錯行過,對面船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顯得李天祁這艘船清冷無比。
一陣江風吹過,衛子君覺得周身舒暢,她身邊的憐吾卻打了個冷戰。
“嫂嫂冷了嗎,我來幫你取暖吧。”話落,衛子君轉身伸出雙手握住憐吾的雙手。憐吾大驚,這四弟動作也太大膽了,雖說世風開化,但叔嫂之間這也是大不合禮數的,何況李天祁還在。
但衛子君似乎並沒有去注意什麼禮數,也不覺有何不妥,握住憐吾雙手,內力緩緩輸入。
正自驚詫的憐吾,突覺自雙手湧入一股熱流,這熱流迅速傳遍全身,連冰冷的腳趾都滾熱起來,一時間有些驚訝地望著衛子君,見她那雙晶亮的眸忽閃著,如夜晚的星空一般明亮燦爛,一時間不知是因那突來的熱量還是什麼原因,一團紅暈染上面頰。
衛子君鬆開握住憐吾的手,“嫂嫂,暖和了吧。”
“多謝四弟,想不到四弟還會武功。”憐吾閃爍的眸竟有些不敢去看衛子君的臉,轉向李天祁道:“我就說四弟應該比你會疼人,你看你,一身武功,高不可測,卻從來都不曾傳點內力來給我取暖。”
李天祁笑道:“我個大男人難免心粗了點。”
“四弟就不是男人?”憐吾笑道,“你呀,這心豈止是粗,要是心中有,何來粗心?我可是見你千里之外運個冰鎮西瓜過來。”
“啊?哈哈哈哈……愛妃莫非吃四弟的醋了?那四弟剛剛幫愛妃暖身,我該不該吃愛妃的醋呀?”李天祁大笑起來,剛剛他吃醋嗎?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