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乾淨透明、纖塵不染的眸子及她偏頭看自已時的俏皮樣兒。
他唇角微勾,笑意一點點盪漾開來。
在葉青伸手欲翻眉兒牌子時,汪公公上前兩步哈著腰低聲道:“皇上,先時雲荷宮打發人來報雲妃娘娘身子不適。”
“哦?”葉青收回手,皺了皺眉,又瞟瞟眉兒名字,沉吟會道:“罷了罷了,去雲荷宮。”
“雲荷宮”裡蘇雲遙洗盡脂粉散著一頭長髮病歪歪地斜倚在榻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平日的囂張跋扈如船過水無痕一般消失殆盡。
“娘娘,皇上來了。”新月進來稟道。
“哦?”蘇雲遙掀開錦被欲掙扎著下床接駕,葉青進來看見趕緊上前按住她香肩道:“愛妃快快躺下好生歇著。”
“謝皇上,臣妾未能給皇上行禮,還請皇上……咳咳咳……還請……咳咳……請皇上恕臣妾不恭之罪!”蘇雲遙身著白色絲綢中衣中褲兩手撐在床榻邊咳得花枝亂顫,夜風透過窗欞吹得她身後的帷幔柔柔而動,使她看去越發顯得嬌弱,楚楚惹人憐!
“愛妃說的什麼話?”葉青輕拍著她後背一臉疼惜地道:“日間還好好兒的,怎的突然便病了?可有傳御醫來看過?”
蘇雲遙點點頭,“御醫說是舊疾復發,但無甚大礙,吃幾服藥即可痊癒,皇上不必掛懷。”
“舊疾?”
“嗯。御醫說臣妾第二次滑胎後因太過傷心落下了病根。”
說起滑胎似觸動了葉青心中隱痛,他面色頓時黯然下來。當年他率兵攻下皇城後,即帶著心腹將士闖進幼帝寢宮,將一干未及逃竄的宮女太監拖至院中以妖言惑君之罪斬首!
十四歲生性懦弱的立文帝與他的小皇后緊緊摟抱在一塊,驚恐地瞪著身穿鎧甲威風凜凜宛如天神一般的葉青,嚇得龍顏失色渾身顫粟不已。當大將張平凶神惡煞的將三尺白綾拋在他面前時,他立時鬆開皇后連滾帶爬地撲到葉青腳下,拽著他戰袍大聲哀嚎道:“皇叔,朕……不不不,我不想死,我願出宮永世為庶民,求皇叔放過侄兒罷!”
葉青側過臉冷聲道:“你好好去罷,本王定會厚葬於你。”
“不———皇叔,我不想死,不想死啊———”立文帝淒厲的大聲慘叫!無奈任他怎樣苦苦哀求葉青都不為所動。立文帝見他心堅如磐石,定要置自已於死地,料想今日再無逃生之可能,他悽惶地瞥了眼皇后,哭哭啼啼的對葉青道:“求皇叔看在皇后已有三月身孕的份上放過皇后罷。”
他只怕也是嚇昏了頭,他自已乃葉青親親的侄子,葉青尚且要取他性命,又如何會放過他的骨血?
葉青聞言臉色果然越發陰沉,他瞟眼皇后又將視線投向張平,眸中射出一縷凜烈的寒光,張平隨即將一柄長劍擲在皇后腳下,立文帝唬得魂飛魄散,三步並做兩步地爬到皇后面前,起身顫顫驚驚地護在她身前絕望的大哭道:“皇叔,求你放過皇后———”
張平面露不耐之色,上前一把拖過他直接將白綾套在他脖子上,兩下一用勁,立文帝隨即一命嗚呼!小皇后倒頗有幾分血性,見此情景料想今日難逃一死,左右都是死,心裡一定,反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她柳眉倒豎,銀牙一咬,指著葉青用尚帶稚氣的聲音厲聲道:“你這噬君篡位的逆賊必將天理難容!即便你坐了皇位得了這天下也無人繼承,哀家詛咒你永世無子!”
說罷她拾起地上長劍毅然抹了脖子,嬌小的身軀緩緩軟癱在立文帝身旁,殷紅的鮮血順著白綾涓涓流淌,她怒睜雙目,兀自死不瞑目地瞪著葉青,另有一個嬌小的身軀隱在層層帷幔後,雙眸含淚,嘴裡死死咬著一方羅帕驚恐地目睹了這一切!
在葉青如願以償地登上皇位後,不知是不是小皇后當日的詛咒應驗了,除去已故的高皇后留下了兩位公主外,其餘後宮嬪妃不是滑胎便是誕下皇子沒幾天便告夭折。
宮中一度傳出一種說法,道葉青皇位來得不正,立文帝陰魂不散盤距在宮中,因葉青陽氣過盛,他近不了葉青之身便來加害他的子嗣,讓他皇位後繼無人!
葉青知曉後大怒,處死了一大批年長的宮女太監,史上將這次事件稱為“子嗣禍”。
見他擰著眉頭,眼神陰鬱,蘇雲遙心下略驚,知道自已勾起了他心中不快的回憶!明眸慢轉,她隨即以帕掩面抽抽噎噎地道:“皇上,都怪臣妾福薄,兩番有孕卻不能替皇上誕下一男半女。”
葉青長嘆一聲,“非愛妃福薄,乃是朕德行不夠。”頓了頓,他突然道:“朕欲去皇陵守孝三日,祈求太祖保佑朕早日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