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錢夫人身邊的人,如今在這宮裡要說還有誰是能讓她信任的?唯有———秋月。
“你去把簾子放下,吩咐下去,沒我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是。”秋月並不多問,依言做了,返來垂著兩手靜靜等她示下。
眉兒拉她在身邊坐了,將事情始未一一道給她,聽得秋月驚心動魄,撫著胸口道:“娘娘是如何從六王爺的迷裡想到煙妃娘娘或許並未有孕的?這可是欺君大罪!再者肚裡無貨,日子到了又待如何?依奴婢看多半不會做假罷?”
“不然。”眉兒搖搖頭,一般人自想不到煙妃會做假,也不敢往那上去想,但她則不同,她打小帶著夏荷在市井亂竄,撒謊騙人對她來說是常有之事,所以她透過六王爺出的迷與眼神來想到並不難。
但秋月方才有兩句話讓她昨兒困惑了一夜,那就是肚裡無貨日子到了待要如何?煙妃若果真詐喜要瞞過皇上易得,可如何能瞞過御醫們去呢?拉攏御醫一起欺瞞皇上?不,不可能,這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御醫縱有十個腦袋也不敢為她收買!
那她到底是如何瞞過御醫的呢?
“娘娘在想什麼?”見眉兒偏頭凝神半晌不語,秋月不覺問道。“我在想你方才說的,她肚裡無貨到時拿什麼生?”“是啊,奴婢也為此大惑不解呢?”
兩人說罷皆蹙起眉頭……
“娘娘……您說她到時會不會自宮外找個小孩兒來頂替?”秋月說完自已都覺此法不可思議。
“自宮外找個談何容易?哪裡就趕巧兒有剛出生的讓她撿去?漫說沒有,便是有,那小孩兒不啼哭麼?若哭鬧起來如何瞞得住人?再者,未經宮中隱婆接生她哪裡就能生出小孩兒來?她總不能跟皇上說一覺醒來發現孩兒自已爬出來了罷?”
秋月頻頻點頭,兩人心下越發困惑。
“不過你適才之言卻讓我猛然想起一樁事來?去年……?對,就是在她有喜後沒幾日,她來找我說身邊沒個得力之人服侍,道恰巧有個遠親家中遭了災願將女兒送進宮,她讓我……啊,我知道了!”
眉兒面露恍然大悟狀,“怪道她當時說不驚動內務府是不想人背後說嘴,道她有了喜便生嬌,原來她是不願內務府知曉此事,才讓我娘悄悄兒將人送進宮來,我娘還識得那姑娘,說睿哥哥原想討了她做妾。”
眉兒瞪著秋月,兩眼晶亮晶亮。
“是睿大爺想討了做妾的那女子麼?那奴婢瞧見過她。”
“哦,她長什麼模樣?快說來聽聽。”
“生得很有幾分顏色,有回奴婢跟著夫人去西街找巧嘴許媒婆,相她替睿大爺說下的小妾,轉來時瞧見睿大爺跟那姑娘站在街頭說話。夫人一見之下卻不喜那姑娘,嫌她穿戴看去像江湖女子,且面相還有些兒冷傲,故不讓睿大爺將她娶……”
“慢著!”眉兒打斷她,偏頭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江湖女子?……面相冷傲?”她隱隱覺得心底似有什麼將呼之欲出,一雙烏黑靈動的眸子轉了兩轉後看向秋月,面上寫滿疑惑。
見她看著自已,秋月啟唇又道:“奴婢瞧著那姑娘也確有些冷傲,奴婢共見過她兩回。第二次是她上咱府上來,那日奴婢去繡莊取夫人訂做的衣裳,在院裡瞧見總管領著她往夫人房裡去。當時奴婢還以為是因夫人不許大爺娶她為妾,她過府來尋事吵鬧的。奴婢想這下壞了,家裡已有了一個潑貨,這下又來一個,還不得鬧翻天去?待奴婢從繡莊轉來,卻瞧見夫人同著她一塊上了轎,夫人的穿戴看著卻似要去宮裡,奴婢那會還很是疑惑,不明白夫人進宮何以……”
眉兒抬手示意她打住,挑了挑眉梢,垂眸輕輕道:“江湖女子煙妃杜元罡?……啊!!莫非那女子竟是……?秋月,你快說那女子喚做什麼名兒?”
“這奴婢可不知道。”秋月看看眉兒,“莫非娘娘知道她的名字?”
“定是她!一定是霜兒姐姐!”眉兒說罷在屋內來回急走。
“霜兒?那姑娘叫霜兒麼?娘娘也識得她?”
“嗯。”眉兒點點頭,站住腳回身道:“怪道我娘直接將她送去了煙妃宮中,定是她自已要直接去的,她怕見到我,因我識得她。若果真是霜兒姐姐,她就絕非煙妃什麼勞什子的遠親!眼下咱們不必再去費神查那隻鐲子,只須弄清我娘送進宮的女子是否是霜兒姐姐即可!”
“這不易得,夫人下回進宮來問問夫人不就知曉了?大爺前回想娶她為妾,定在夫人跟前提起過她的名兒。”
“我娘還不知何時會進宮來?……對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