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部隊進京,後來被分配到《人民日報》工作。李銀河兄妹4人,她排行老末。“大姐比我整整大一輪,老三也比我大5歲。”現在回想童年,她感覺很幸福,“非常和諧,而且不缺玩伴。”
“我們家有一個特點,兄弟姐妹都是屬於特別乖的孩子,學習特別好。”李銀河說,每次考試,不管數學還是語文,自己都能力拔頭籌,無一失手。
說起父母時,她盯著一旁若有所思:“在成長過程中,對我影響最大的其實還是他們。” “父親經常會給我們講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像‘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之類。”李銀河回憶,為了讓自己明白這句話,“父親還舉例分析,說有一次報社開會,大家互相提意見,他直截了當地對一個同事說:‘我覺得你這個人有點虛偽。’後來父親挺後悔的,他告誡我們,以後決不能這樣做。”這些言傳身教,對於十幾歲的李銀河來說,影響深遠。
若干年後,當一些專家和學者對她的某些觀點大加*時,人們很難看到她站出來反駁或者與之激辯,更多的時候,她會一笑了之:“如果我們對周圍的人只觀察,不批評,那麼我們一定會活得更快樂一些;如果我們總是嘗試去欣賞美好的東西,而不去看醜惡的東西,那麼我們一定會活得更快樂一些。”
1969年,李銀河17歲,正是花樣年華。然而,“*”卻把她裹進時代的洪流。本來是要被分到吉林去插隊的,當她得知內蒙正在招人後,有些坐不住了。為了爭取到去內蒙的機會,“我寫了血書表決心。”在她看來,內蒙有軍隊編制,算是屯墾戍邊,不像純粹插隊的知青。“就是當兵了嘛,我覺得挺光榮的。”
這一去就是3年。
“內蒙那個地方啊,風沙特別大,有時剛剛挖好的水渠,一場風沙就把它平掉,然後又得重挖,如此反覆。”最讓李銀河無法忍受的是,她插隊所在地位於河套地區,屬鹽鹼地,農區畝產量僅70斤,但是下的種子就有30斤。“這種無收穫的勞動說白了,是對人的一種折磨。如果說其中有什麼正面意義的話,就是讓我明白了社會,知道它和學校還有家庭是不一樣的。這也算一種人生經歷吧。”說起那段生活,她沒有太多抱怨,只是搖頭苦笑。
李銀河 優雅而溫柔的生活(3)
1974年無疑是李銀河的人生拐點,因為一篇描寫農村生活的文章,她被推薦到山西大學。“我從初一就開始停課,物理化學一天都沒學過,最終進了歷史系。因為是工農兵學員,所以大學只念了三年。”
王小波生活“髒亂差”
在山西大學讀書期間,一次回京,李銀河在一個朋友那裡無意間看到王小波的習作《綠毛水怪》,“覺得很震撼”,少女的心絃被文字撥動。1977年,李銀河回北京過寒假,朋友去王小波家有事,“我也跟著去了。”第一次見王小波,她微微有些失望——“他長得不太好看,而且不熱情,只是隨便和我打了個招呼。”
大學畢業後,李銀河回到北京。和現在的大多數畢業生一樣,“很茫然,沒有明確的目標,就好像在準備,然後等待機會。”因為《光明日報》的總編輯是她父親的老朋友,透過這層關係,她成為報社的一名編輯。
然而,讓她措手不及的是,剛到《光明日報》工作沒多久,王小波就騎著腳踏車去報社找她,聊了沒多久便單刀直入,問李銀河結婚沒有,“我說沒有,他對我說,那你考慮考慮我怎麼樣。”——李銀河被他的直率嚇住了。
此後不久,他們開始通訊和交往。王小波把情書寫在五線譜上,讓李銀河至今記憶猶新。確定戀愛關係之後,李銀河的母親不大放心,覺得王小波這孩子“傻大黑粗,看上去挺怪,怕靠不住”。每次母親問起,李銀河的回答總是明確而堅定:“這人有很睿智的頭腦,別人不能比。”
熱戀時,她想試探一下這個大個子的底,於是問他最壞能做出什麼事。“他要是說殺人,我怎麼敢嫁給他呢。”李銀河又笑了,臉上泛著柔情,“結果小波想了半天才說,殺牛。在農村他可能殺過牛,從人道主義來說這確實比較殘忍。他說這是他做過的最壞事情,我能接受。”
1980年1月21日,二人登記結婚。沒拍結婚照,也沒舉行婚禮,兩家各請了一桌。那時王小波28歲,正在大學讀二年級,因為學生有規定不準結婚,所以兩個人結婚是秘密進行的。
當記者問起王小波的缺點時,李銀河想了好一會才回答:“主要體現在生活上,髒亂差,比較懶,看書時像根木頭,你喊他,他聽不見,要踢他一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