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利家喬夫早年混地方,以開明著稱,後來進入小安子系統,一路到中組部長,並在戈哥上位過程中出了大力,做到了大老二的位置。然後戈哥清除各地勃系故舊的工作,也是他負責。自己的組織部加上招安來的勃系故舊,實力坐大,於是很自然的開始求穩,搖身一變成了基本教義派的新龍頭。同樣道理,小葉子早年混地方,卻是以落實領導指示不過夜的保守面貌出現,前幾任書記在拆除沙皇遇難故居的問題上,不敢輕舉妄動,而他接到首長電話,一夜之間就拆掉了。上級來巡視,市容破破爛爛,馬上搞街面整治,領導視察很滿意(當然外觀是歐洲的,走到樓裡還是非洲的)。上級佈置的重工指標也是超額完成,屬於建工集團的後起之秀。但到了調入首都當市委書記,時代不同,馬上變成改革闖將,反特權,保民生之類的套路,玩的純熟。
這麼二位明白人,碰在一起,自我定位剛好相反,一個是坐二望一,一個是借勢上位,各自扛旗,黨內自然火星撞地球。這時就看第三個人的態度。戈哥屬於很典型的官僚性格,有功則攬有過則推。這樣性格的人,做老大其實不太合適。手下有個什麼好,他蹦過來合個影,吃個紅,但萬一有事,他不會替手下背書,而是先把自己撇清。這就傷人了。小葉子是最好的例子,他和利家喬夫鬥到酣處,基本教義派反彈。這時戈哥不但不替他背書,反而要搞棄卒的勾當。還有賞罰不公,比小葉子後晉,但與戈哥關係比較深的謝瓦爾德納澤,雅科夫列夫都後來居上入局了。他還在候補之列。一來二去弄毛了,開始放炮發牢騷。戈哥處置失當,踢他入冷宮去做建設部長,他一去,利家喬夫也就不能留了,也被閒置。但戈哥是個純官僚出身,靠的是上級賞識爬上來,不像老爹,赫禿,老勃那些前輩,都是多少年派系鬥爭歷練出來,知道除一個大佬連帶要除一批人的鬥爭原理。只冷藏2個老大有什麼用。內部鬥爭向來講派性沒黨性,這二位都屬於在黨內派系已成的人。人走茶不涼。2位去喝茶,可組織部和建工集團要接著鬧。順帶著戈哥的行政計畫,無法在黨機器裡順利過關。怎麼辦呢?於是他想出一個辦法,開蘇維埃大會,他的如意算盤,黨機器裡兩派,自己鬧去吧,我的計畫肯定會被國民認同,那由國民選出的人大自然會為我背書,有了人大合法性加持,我不就可以甩開黨機器,上層次了嘛。
算得很完美,可他沒想到,選舉一開,民氣一張,更大麻煩來了。不錯,選出來的這些代表,中間派是大多數,讓他們來舉手背書,為總書記喊好,是一點都不難的。可那是在正常年景裡,現在什麼時候,因為這次選舉的規則改變(主要是戈哥怕組織部,借老選舉方法預先安插基本教義派),這次是面向社會公開一多半席次,所以造成**的刺頭也選上了不少。到了開會的時候,中間派是多,但更好看的是左右翼的少數。他們湊在一起,坐在一處,還能幹什麼,互動嘛。又是開放式大會,又是電視直播,選民有福了,剛投出平生一票,現在又可以看自己的代表在會場裡叫陣,那還不開心死了。60多年了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
戈哥心裡這叫一個鬱悶。本來想著,開會,政府工作報告,選舉主席團常委,大家舉手背書,自己身上散光芒,改革旗手歷史地位有了,權利也跟著上一個臺階,多美好多簡單的事。現在沒這麼簡單,臺上就光聽兩派掐架了,更可惡的是,他們互掐也就算了,時不時還都喜歡捎帶上自己。
接下來,跟著維尼的節奏,按著當時的風雲人物索布恰克的視角,連走四次人代會,理清了頭緒脈絡,蘇聯怎麼完的,也就心裡有數。
1大,一開會,小索上來就當頭一炮,直逼戈哥,您是讓我們來舉手的,還是來說話的。大庭廣眾,攝像機前,戈哥還能怎麼說,大夥隨意隨意。這頭一開,會議的流程開始進入自由時間,這種會場氛圍一旦形成,中間派大多數其實就和電視機前的觀眾一樣,進入節目欣賞時間,情緒隨著左右兩派攻防展開波動,至於為總書記背書一事,橡皮圖章的本職工作早就忘了。情到濃處,人來瘋,主動上臺搶麥說話的不在少數。
左右兩翼涇渭分明,前文說過,黨機器裡本就已經產生三派,戈哥主流派打的是民主人道的社會主義綱領派的旗號。小葉子一派打的是民主綱領派的旗號,利家喬夫一派打的是**綱領派的旗號。簡稱就是蘇共之中的,社綱,民綱,共綱三派。人大一開,各自向社會代表蔓延,社綱和中間派鬆散合在一起叫主席團派,民綱和**結盟叫跨區議員團派,共綱和老革命,勞模勾在一起叫紅色百人團。等於原先黨機器裡的矛盾,現在殺到蘇維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