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青年回來了。雙方照面都非常激動,他忘了跑我忘了抓。對峙一陣,青年忽變得憤然,咬牙切齒道:“你來的正好,我正來氣呢,臊他孃的,平日裡小本生意咱分紅,一到了大買賣,他他孃的獨吞?天下哪有這等美差!地方是爺的,拉線放哨的也是爺,說好聽咱是合夥人,說白了,他他孃的就是爺僱的婊子……”
我一頭霧水問:“你說的個啥。到底我包袱哪去?”
青年說:“兄弟,你包袱不是我偷的,是那混蛋偷的,他偷了還想獨吞,今兒我看不平,死活我幫定你了!”
我聞言甚喜,忙說:“好。你快將混蛋引來。”
青年應聲便去,我忙上前拽住。青年說:“你真想拿回包袱就得相信我。”
我說:“我不放心,得要你吃點什麼。”
青年驚詫說:“毒藥?”
我說:“你放心,我不敢要你有什麼三長兩短。”
青年說:“好,拿來。”
我說:“你先閉起眼睛。”說完忽覺得這話怎麼這麼曖昧。忙把口氣狠一些又補充說:“先跪下!”
誰知青年驚詫一跳,跳到了三步開外,顫聲道:“大哥!我真的不能……我口小,我口臭,我還生了舌瘡!大哥,只要不讓我吃你那個,就是吃毒藥我也認了!”
我汗顏兀久,道:“那你就站著吃吧,不讓你吃那個也不讓你吃毒藥。”
青年一臉忐忑,站遠桌椅才又閉眼。我自胳肢窩撮出一枚烏丸,於心不忍地放他口去。青年嚼都沒嚼,直接吞嚥,咽完連啐,說:“這味啊!”一抱拳,匆匆去了。片刻回來,滿頭大漢,照面便討解藥。我問過失妥,照方才那般又喂他吃了。青年啐完說:“咋還這味啊?”我回:“以毒攻毒。”青年急燎燎辭去。
時近子時,風黑月高。我出房繞至樓後,清理出一片空地。取硃砂撒成地壇,長闊各六尺,壇中置十二辰位。佇立壇東,腦中意想張天師形象,指捏劍決,默數八十一下後,感到意想的形象無比光輝,陡地大喝:“九乾神佑,派青龍下!”此際,已覺月光如龍氣銀銀傾瀉天靈。指以太極悠轉,一併迅而近於口齒不清地念咒:“六甲九章,天圓地方。四時五行,青赤白黃。太一為師,日月為光。禹前開道,崇尤闢兵。青龍俠舉,白虎承衡。熒惑先引,闢除不祥。北斗誅罰,除兇去殃。吾受北斗之孫,今日出行,乘青龍,出天門,入地戶,遊陰中,履華蓋,去寇賊,矛盾刀,戟戟弩,見我催伏,莫取當御。急急如律令。”咒畢已覺青龍一聲長吟附於我身,如高潮般激靈一下,這時又要覺一聲長吟,且遠比上次要長,須有餘音三重,期間如若有所間斷便不靈光。
意想屬於入門之術,但也極需功力。我師父在此術上造詣極高,已經達到其傳說中的顛峰:意淫。不過師父說,意淫這詞欠妥,我們業內人士一般都稱之為神交。那時侯,每逢夏季我時常夜間被蚊子鬧醒,發現師父正雙手擎在空中揉捏,下身做連續起伏動作。一次我終於按耐不住好奇,叫醒他問:“師父,你在幹什麼?”
師父道:“我在幹仙……有人知的事。”
我追問:“那是什麼事?”
師父望我一陣,語味深長道:“罷,罷,罷,此事原是本門上乘絕密,而今為你所窺,想來也是你的造化,我便透漏於你。為師方才那般,乃是正與仙女神交。” 。 想看書來
(1)第一章(18)
我驚奇道:“和仙女?好厲害!那師父,你神了這交,是不是便不怕蚊子了?”
師父道:“那是自然。”
我道:“那我也想神交。”
師父道:“你現在道行尚淺,不能操之過急,暫且忍耐吧。”
我好生沮喪,只得又燒些艾草勉強去睡。滿懷著日後與仙女神交的強烈渴望,我下定決心,日後要一心向師父學習本事。
憶到興處不禁發笑。此際,在那樓角新月的光暈中,忽然一席黑影貓身而過。速度之快,我差點以為是幻覺。黑影在那房間位置停下,忽又矮了一截。我毫不遲疑,信手提劍——樹枝,飛身而上——梯子。我上來時,那人取下瓦正伏身向室內窺望,似乎聽見動靜,突然立起身。我心想顧不那許多了,神咒都念過,應該沒有理由打不過。當下箭步奔去,劍走偏鋒,刺他腋下。那人手腳果然利索,不焦不噪側身避開。我不待他喘息,又一劍當肩劈下。他斜斜向後仰去,忽然一個旋轉,橫裡躍出,這一劍便又被躲過。我一口氣連劈數十劍,劍劍劈不中要害,劍倒劈沒了。那人似乎功夫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