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
聶十八奇怪了:“大哥!這話怎麼說?”
“少爺,不瞞你說,我原是走西江一條水路的,那條水路上盜賊極多,更十分兇殘,我碰上了一夥上船打劫的強人,但僥倖從水中逃出來。”
“哦?那條船呢?”
“少爺,別問了,貨給搶去,人給擄去,船也一把火燒掉了。所以我才跑來這條水路上謀生。”
“大哥,這條水路上的賊人們兇不兇殘?”
“我不大清楚,但聽人說,這條水路上,一共有三股賊人,最兇殘的一股,是從英德到清遠的這一段水路,為首的賊主叫江中鱷,劫貨殺人,強搶婦女,無所不幹,其他的兩股賊人,一般來說是劫貨而不殺人,更不殺害過往的船家。少爺,不管怎麼說,還是別碰上他們的好。”
聶十八聽了不出聲,暗想:怎麼處處都有攔路搶劫、打家劫舍的水寇山賊?這個疑問,是聶十八怎麼也想不通和回答不出來的。朱家天下,到了這時,也是腐敗不堪了,他們對平民百姓進行殘酷的政治壓迫和經濟剝削,明朝朱元璋一開國就設立了錦衣衛府,以監視各地的官府和王公大臣,看他們有什麼不法的行為。後來明成祖朱棣奪取了帝位,又設立了“東廠”,由親信太監管理,比錦衣衛的權力更大。錦衣衛、東廠、都是皇帝的耳目。鎮壓百姓的特務機構。到了明英宗時,英守重用宦官劉謹,也就是民間所稱的“劉皇帝”劉公公,又建立了“西廠”這一特務機構。這一門特務更是橫行無忌,他們除監視官吏、嚴刑拷打,一家犯罪,坐連九族。傳說江西有一富豪,在端午節做“龍舟競渡”遊戲,東、西兩廠的特務看中了他家的財富,便誣指他擅造龍舟,意圖謀反,不但抓了人殺人,所有家財一併抄了去私下瓜分,連當地官吏也不敢說。所以當時百姓一見身穿華服、騎著高頭大馬、一口京話的人,都驚慌地奔走相告,紛紛躲避,生怕是來了東、西兩廠的特務,會遭橫禍。
聶十八所處的時代,已是明神宗的萬曆年間了,皇帝腐化自不必說,而明朝的貴族,更是大肆掠奪農民的土地,在各地建立大量的皇莊和田地,各地的地主豪強,也紛紛效尤,侵奪土地。單是神宗一時高興,不管百姓的死活,一次賜給洛陽福王的莊田,便有二百萬畝,自己又營造宮殿,僅購買木材一項,就動用了白銀九百三十多萬兩,等於當時八百萬貧苦農民一年的口糧,弄得有的農民被迫賣了土地,還要照舊交納田賦,更有的地主勾結官吏,將自己田賦的負擔,暗地裡分攤到農民頭上。這種種殘酷的壓迫和剝削,怎不逼得人民鋌而走險、嘯聚山林、打家劫舍?這就是聶十八處處碰到的劫匪和山賊了。因為聶十八是深山中的獵人,除了一間破爛的茅屋之外,沒半分土地,沒有像農民那麼深受其害,沒有給人逼上梁山,所以也不明白為何有那麼多攔路搶劫的賊人。
當然,在眾多士匪山賊中。有的是被迫害鋌而走險、嘯聚山林的,如聶十八所碰到的神農架母老虎石寨主和湘江一霸丘如龍等人;也有不少是豪強之徒、兇殘成性的歹徒和慣匪,他們不是對抗官府的壓迫,愛護當地的平民百姓,而是專門掠奪、殺害平民百姓,就是有些原是被迫害的農民,跟隨著這些兇殘的歹徒,漸漸也失去了人性,變成了嗜血的野獸,不從事任何生產和勞動。特務的橫行,官府、惡霸的迫害,加上土匪的搶劫掠奪。天下如何又能太平?當對又沒有什麼政治眼光遠大的人來帶領人民百姓造反,武林中的俠義人士,就成為了當時善良百姓崇拜的英雄義士了,希望他們能給自己鳴不平,報仇雪恨,懲治無惡不作的兇漢惡徒,殺掉一些貪官汙吏。以求能過上一點好日子。
聶十八在沉思不語,那位中年水手以為聶十八聽了自己所說,害怕起來,不想坐船了,又連忙說:“少爺,你不必擔心,有我們船老大駕駛這條船,一般來說是平安無事的。”
聶十八奇異了:“哦?你們的船老大武功很高,賊人不敢來搶劫麼?”心想:莫非我又碰上了像穆老爹這樣的人?
“少爺,我們船老大不會武功,但他行這條水路的經驗異常豐富,知道什麼地方該停泊,知道什麼地方應急走,對三處賊人的出沒十分了解,一般來說,我們不會碰上賊人,少爺大可以放心。”
不知幾時,肖郎也來到船頭上了,聽到了水手最後的一句話,笑著問:“兄弟,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聶十八一見是肖郎,問:“肖大哥,你也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
“不睡了,我聽到兄弟在船頭上和人說話,所以跑出來看看。兄弟,你和船家在說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