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北堂尊越身上的紫袍與披風彷彿被大風吹動一樣,緊貼著身子向後猛烈飄飛,黑髮亂舞,北堂尊越冷哼一聲,眉頭動也不曾動上分毫,與此同時身形快得令人目不暇接,間不容髮地將手中的軟劍勢如光影一般遞出,同時手腕猛烈一抖,又一絞,一時間劍上仿若有龍吟呼嘯而起,劍光刺出如同一道匹練劃過,毫無花俏地迎上當胸刺來的白光!
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這一劍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見同一時間北堂尊越身體古怪地微微晃動,劍尖去勢如電,驚天掠地而來,無聲無息地分開了空氣,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快到用肉眼只能隱隱看到空氣中有一條白色的細線出現,隨後,突然就驀地響起了急促尖銳到極點的劍吟之聲,引發出一連串空氣爆炸聲響,似乎他這一劍刺出,連天地都要被分成兩半,凌厲霸道無比,一柄長劍便好似金蛇狂舞,雪亮的劍尖劇烈顫抖,剎那間就在空氣中劃出無數小小的圓弧,然而這一切的變化也只是發生在轉眼之間,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叮’地一響,卻是一下便擋住了北堂隕這快到極點的隔空一劍,在他千鈞一髮之間擋個正著,緊接著只聽‘叮叮叮’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密如急雨一般,兩團白光上下飛舞,劍身互擊,劍氣交纏,飛騰矯夭,直絞殺得密不透風,只看見光影上下飛騰,將劍術施展得淋漓盡致,轉眼之間就將船艙中的擺設統統波及一空,不論是桌椅還是其他,只要被劍光一穿而過,就必定被一一絞成了兩半甚至碎片,‘嗤嗤’聲響中,許多器具被絞得七零八落,碎片散落一地,木屑繽紛,漫天裡劍氣四射,銀光流轉,就在此時,忽聽北堂隕一聲清喝,手指捏訣,隨即那飛劍登時一變,開始滿艙遊走,此時他精神意念已投注在飛劍之中,使得那飛劍就彷彿是自己的手臂一般,隔空操縱得如臂使指,盯住北堂尊越不放,北堂尊越心中殺機凜然,倏地縱身而躍,如同一頭大鳥一般破開了上方的艙頂,沖天而起,北堂隕見狀,當即亦是縱身從北堂尊越破開的大洞中飛出,頭頂飛劍旋繞,整個人團身衝殺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那一道白光已自腳下閃射飛近,上方北堂尊越人在空中,此刻卻是猛地一抖右手,上半身迴轉過來,倒身而下,便只見他手中長劍閃過一道絕白的光華,好似一道電光撕裂了夜色,甫一出手就如同有萬朵雪白的劍花怒放,抖手間劍影破空,下一刻劍氣厲鳴,寒氣撲面,好似鳳鳴九天,這一劍便如同從天外飛來,迎頭疾刺,驀地攔腰打在了那一道追來的雪色劍光之上,兩下合處,夜色中只聽得一連串密集的金鐵撞擊聲響,好象雨打芭蕉也似,下一刻,北堂尊越低喝出聲,人如飛鷹,穿行而出,卻是將北堂隕的這道飛劍生生挑飛出去,同時一鼓內氣,竟仗劍直奔一側的北堂隕而去,月光下手中的劍身越來越亮,彷彿是無數月華凝聚成了一線。
北堂隕突然身形疾退,腳下凌空,好似御風而行,瞬間已出現在三四丈外,但饒是他身法快捷無比,卻也只聽‘哧拉’一聲裂帛響,胸前的衣衫已經被割裂了一道口子,北堂尊越根本不停頓分毫,劍光如同漁網般憑空罩了下來,宛如跗骨之蛆,死死咬住敵人不放,將北堂隕兜頭裹住,白光流水也似地傾瀉而下,只怕彈指間就能把對方毫不費力地絞得稀爛,但幾乎是同一時刻,北堂隕一聲厲嘯,身外劍氣一收,另一柄一直貼在身體周圍的飛劍頓時射出一道奇亮無比的劍光,白光翻滾之間上下飛騰,劍氣捲動之中,將北堂隕護住,與此同時,北堂隕右手尾指虛虛一挑,先前那柄被北堂尊越擊飛的飛劍也緊跟著白光一轉,好似活物般破空‘嗖’地一下射了過來,劍光浩浩蕩蕩,直撲北堂尊越後心,若是北堂尊越不回身格擋,只怕就要穿胸而過,雖能殺了北堂隕,自己卻也性命不保。此時月掛中天,夜涼如水,明月格外清冷滲人,夜風吹得二人衣衫獵獵飛舞,好似即將乘風而去,北堂尊越果然不肯與北堂隕以命換命,立時猛一縱身,雙足也不著地,眨眼功夫回劍擊敵,與北堂隕恰恰一錯而過。
此時夜色重重,水波連天浩淼,湖風瑟瑟,周遭一片沉寂,空氣卻凝滯著,夜風吹過之際盡是淡淡的潮溼水氣,北堂隕目色通紅一片,呼吸急促如喘,下腹已是漲得發疼,他驀地大笑起來,笑聲驚起了幾隻水鳥,頓時就振翅飛起,但就在這時,只見北堂隕指間白光一閃而逝,幾隻水鳥幾乎是同時悄無聲息地墜入水中,當即水花飛濺,隨後湖面上就露出了一團鮮血,緩緩瀰漫開去。夜色越來越深沉,方圓幾百丈之內都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唯有冷月尚存清輝,漫天月華如水散落,北堂隕在月色下如同鬼魅一般輕悄無聲地落到甲板上,眼中瞬間湧起一片寒光和渴欲之色,他緊緊攫視住遠處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