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若有他在元祁身邊助陣,不只能安元祁的心,還能及時地應對司徒錦的突然發難。
所以,他必須要儘快回韓王府去,和藺雪臣一起摸透司徒錦的來意,並想到對策。
顏箏聽聞要下山去了,不免想到這是要回韓王府的意思,心裡便有些悶悶的。
一來她極其厭惡後宅爭鬥。不想將精力浪費在與司徒側妃的爭鬥之上,二來她去顯慈庵為司徒側妃祈福。這是整個韓王府人盡皆知的事,倘若她這時候回去了。定必會惹來口舌是非。
她咬了咬唇問道,“我能不能留在這裡……不回韓王府去?”
元湛一愣,隨即說道,“廣蓮寺和顯慈庵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說過,你不必再去那了。段先生這裡雖然清淨,但後院裡還躺著幾個重傷未愈的,他忙得很,沒有時間照顧你。何況……”
他目光微動。“段先生那裡沒有婆子丫頭,平素又常有男子出入,到底不太方便。”
尤其是,段先生的藥廬裡還住著穆昭。
他想到廢棄院落中,顏箏拼死也要隱瞞穆昭的下落,而穆昭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顏箏,心裡便很不自在。
穆昭認主之後,坦陳了身世,原來他並非穆重大將軍嫡出。他的生母夢姬出身風塵,與當年名滿皇城的月姬是同門姐妹,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後來月姬懷胎離開花樓,亦是得了夢姬的幫助。
在穆家出事前,穆昭常跟隨夢姬去看望月姬母女。
元湛心內暗自推算。曉得永德元年穆昭被髮配南羅時,顏箏不過是在襁褓之中的嬰孩。直至三月前顏箏被人賣給了駱總管,上了韓王府的馬車。他們才算重逢。
他很確信,顏箏對穆昭不會有什麼記憶,短短時日,也絕不可能生出什麼感情。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卻仍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不想讓他們兩個見面。
段先生這座院子太小,穆昭雖還在養傷,但早晚也都會出來透透氣,若是顏箏繼續住下去,遲早會有碰到的一天。
穆昭身上雖還有寒毒未解,但他的臉卻已經好了,除去了黥面的墨青,露出他英俊的容貌,他生得又魁梧高大,是個十分迷人的男子。
而自己這張面具,卻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摘下來的……
顏箏略有些失望,她其實很想繼續在段先生這裡住下去的。
段先生醫術高明,他制的藥多麼有效她已經試驗過了,若是有幸能夠說服他收她做弟子,同意她跟著他學習藥術,那不只能令她多一技傍身,還可以藉機搬離韓王府,躲開那些無謂的爭鬥。
甚至,將來還能夠藉著採藥的名義,偷偷離開韓城。
元湛見懷中的人垂頭不語,便又安慰她說道,“你若是怕司徒側妃會對你不利,大可不必擔心,韓王府裡到處都是紫騎,有我保護你,司徒側妃不敢輕舉妄動。”
他摟住她,將韁繩拉在手中,在她耳邊說道,“韓王給司徒側妃臉面,她才是側妃,韓王若不肯給她臉面,她就什麼都不是,司徒側妃想必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我保證,她以後不敢再動你半根毫毛。”
顏箏心下詫異,只覺得雲大人是不是有些太狂妄自大了些,司徒側妃得寵不得寵是一回事,但畢竟是永帝親賜的側妃,亦是韓王府唯一有位階和名分的女人,雲大人雖然是韓王的左膀右臂,但主僕有別,他怎可這樣自信可以左右韓王?
但話雖然如此,有了他這句信誓旦旦的保證,她心裡還是踏實多了。
她想了想說道,“整個府裡都曉得我要為側妃祈福半月,如今離半月還差了四日,雲大人既說要保護我,那就把這藉口也一併替我想好了吧。”
除了回府的藉口,其實還有廣蓮山和盞兒的事,她難道當真可以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嗎?說出來,別人信不信另說,她和司徒側妃之間便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雲大人是否有左右韓王的本事她不清楚,但她曉得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要司徒側妃一日掌理著韓王府的事務,她的日子就得提心吊膽地過,除非她可以遠離司徒側妃的控制。
但一年之期實在太過漫長,這一路磕磕碰碰也不過只過了三個多月,她還有八月多的時間需要繼續與司徒側妃鬥智鬥勇。
元湛駕著獅鬢雲驄在風裡疾馳,心裡也在想著這件事。
司徒聽雪雖然是永帝賜給他的側妃,但實際上卻是元祁的女人,元祁雖沒有明著表示過寵愛她,但這些年來韓王府後院卻一直都交由她來打理,可見元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