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並不是全然沒有她的。
再說,她總是永帝親賜,若是輕易打殺了她,不只永帝那交代不過去,和元祁之間也會心生嫌隙。
元祁,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僅剩的親人了,他無比珍視他,是絕不願意為了這些許小事令叔侄感情受損的。
顏箏見他眉頭微擰,心下意動,思忖片刻說道,“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她輕輕扭過頭去,正對著他紫色的衣襟,許是隔得太近,她臉上微有些發燙,“聽說司徒側妃的孃家兄弟五公子來了,我思忖了許久,覺著她讓我離開韓王府半月,想來應該是不願意我碰見她兄弟。”
她輕輕昂起頭,望見他瘦削堅毅的下頷,“我和安慶侯府的五公子,曾經說過親,若不是後來我被奸人所害,這會我恐怕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夏朝女孩子成親早,十歲上就開始說親,十三四便能嫁人了。
她是辛酉月的生辰,再有兩月就蠻十五了,若是當初不曾撞見廖氏和孃家大哥的探花,沒有惹來殺身之禍,一路都平安順遂的話,這個年紀,早該已經出嫁,說不定連孩子都懷上了。
元湛抿了抿唇,嘶啞著嗓音問道,“那你是想見見他嗎?”
他瞥見她臉上的紅霞,以為她對司徒錦也還有情意,又聽到她提到“說親”和“妻子”,這些字眼讓他胸口悶悶的,渾身都不舒坦,說話的語氣裡,便不由自主地帶著幾分酸意和冷冽。
顏箏驚詫地望了他一眼,“你怎麼會這樣想?”
她輕輕搖了搖頭,“司徒側妃不願意讓五公子看到我,其實我也並不願意見到他,物是人非,見著了也沒有什麼意思,反而徒增煩惱。”
安烈侯顏緘的庶女顏真早在四年前就宣告夭折,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就算司徒錦認出了她,又能怎樣?難道他還能直接開口向韓王要了她去?
他便是真能開這個口,韓王也當真將自己給了他,她也終於如願以償回到了皇城,可安烈侯不認她,她這一生都要頂著司徒錦侍妾的身份生活,沒有家族的支援,她就得不到權勢,沒有權勢,談何報仇?
她很迫切地想要回皇城,但絕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將來報仇雪恨守護家人,也一定不是以這樣的身份。
其實,顏箏對司徒錦的印象並不深刻,這位大夏朝最年少的狀元郎在永德年間也許曾大放光芒,但後來他並沒有什麼建樹。
景帝登基之後,有從龍之功者,俱都加官進爵,安慶侯也有不世功勳,封了慶國公。少帝登基,慶國公府的幾位老爺仍活躍在朝堂,直到繆太后奪權,大肆扶持繆氏子侄,卻傾軋舊臣,司徒家族這才漸漸沒落。
她依稀記得,祖父每回提起司徒五郎時,總是十分惋惜,說他和藺三爺一樣,都是滿腹才華,卻沒有學以致用,還罵那些妖道可惡,將好端端的孩子拐了去做道士,前程不要了,家門也不要了,連父母也不要了。
這樣想來,司徒錦後來應該是入了道。
年少有才的名門貴胄,究竟是怎樣想不開,才肯放棄這繁華似錦的花花世界,顏箏雖覺得唏噓可嘆,但心裡卻不肯究根究底,她只想知道,回了韓王府後,她該如何面對司徒側妃,如何面對藺雪臣,假若不巧遇到了司徒錦,她又該如何面對他?(未完待續。。)
057 求娶
057。
顏箏想多了。
假若在她提及司徒錦之前,元湛或還存了讓她回冬院的心思,那麼在她說到曾與司徒五郎有過婚約之後,他是萬萬不肯在司徒錦沒有離開北地之前,就讓她在四季園裡出現。
一個穆昭尚且讓他心中不適,藺雪臣的接近幾乎令他抓狂,難道還要再多一個司徒錦給自己添堵嗎?
年少梟傑,初涉情事,心中懷著滿滿的佔有,因她太好,害怕失去,所以便將世間所有出色的男子都看成情敵。
他派了隱衛向段青衣道辭,自己卻與顏箏合騎獅鬢雲驄徑直下山,從韓王府的東門入,一路疾馳,進了他平素歇息的懷玉閣。
元湛翻身下馬,動作無比自然地將顏箏從馬上抱了下來,趁勢便拉起她手臂,拖著她往正堂裡走。
顏箏猶疑地問道,“這是哪?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元湛腳步不停,卻帶著笑意說道,“這是我的居所,既然提先回府你怕有麻煩,那就先不去四季園,這幾日你就先住我這裡吧。”
他這院落四處守衛嚴密,屋子裡服侍的人皆是死士,不經通報,也只有元祁和羅北